“况且,当年屠灭你王城的是月泉国的精锐,并非我雍朝士兵,甚至不少你国后代还被我王接纳,得以入住城镇,成为我大雍子民。”男人笑容渐收。
“月泉国之所以要屠你王城,无非是因为金砂王多年前也曾以此血腥手段横扫过他国境内,若论报应,那也该结束了。”
舒鲤站在一旁听着二人交谈,心中自是翻起了滔天巨浪,不过他最关心的还是楚琮。
楚琮既然身为金砂王血脉,如今这番话听在耳中也不知会是怎样的一般心境。
舒鲤双手轻轻扣住楚琮的手,指腹轻轻蹭了一下楚琮的手背,很快楚琮便紧了紧手指,似乎是在告知他自己无碍。
那边两人一言不合气氛更是剑拔弩张,男人虽武功尽失却仍旧气定神闲,三言两语就将木朵说地脸色黑如锅底,整个人都因愤怒而不住发抖,那目光似要滴出血来,恨不得冲将上去狠狠撕咬啃噬男人的身躯。
木朵冷笑一声,眸中满是怨毒,“哪怕百死,我也要为我的父王以及当年被屠城的百姓复仇,既然他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身份,那么即日起,我就是金砂王朝的继承者,我的话,就是王令,而你们……”
木朵扫过场中几人,恨声道:“都死在这里吧!”
男人可悲地看了她一眼,仿佛在看一只被逼至绝境的野兽,叹息着摇头,“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木朵却显然不想再和男人废话了,只一摆手,瞬间其身后的十几个侍卫便拔刀攻来。
楚琮早在刚才二人谈话时就点了点舒鲤脖颈间的金线蛊,此时众人一动作,舒鲤便一把扯下金线蛊递到楚琮手中。
萧关一刀刺入一个侍卫的脖颈,将其剑夺下快步上前跑进囚牢里,伸手扶起男人就往外走。
恰此时楚琮一把掰断金线蛊,又趁乱取下墙壁上挂着的火把丢在断裂的金线蛊上,瞬间外层的蜡状物被融化,顷刻间一股异香弥漫开来,瞬间充斥了整个洞穴。
众人纷纷停下手中动作,迷惑不解地寻找这香气来源,唯有木朵瞬间脸色大变,喝道:“快出去!!都出去!”
然而终究晚了一步,只见她话音刚落,周遭的几个侍卫纷纷脸色青紫肿胀,双手痛苦地捂着脖颈,仿佛呼吸极为困难,齐齐跌倒在地。
木朵上前去查看,刚将那些倒地的人翻转过来就已经面色青紫没了呼吸。
如此猛烈的剧毒……
木朵眸光微动,不可思议地看向楚琮几人,见其根本不受这毒影响当即心中也明白了几分,转瞬间就是愈发猛烈的怒火吞噬了她的理智,木朵怒喝着咆哮道:“你竟然用我们王室的毒来戕害自己的子民!!”
楚琮沉默不语,但其高大的身躯却很明显颤了一下。
萧关搀扶着岛主站在楚琮身边,方才坐着还不明显,此时站直后舒鲤才发现岛主竟然身量和楚琮差不多,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久居上位的气势。
许是发现了舒鲤的目光,岛主忽而侧头,朝着舒鲤眨了眨眼。
舒鲤面色一僵,转过头去。
“她怎么没事,你不是说只有提前服用过解药的人才能不受毒性影响吗?”萧关皱着眉,看向眼前已经被怒火冲没了理智的女人。
“春老花。”楚琮薄唇轻启,凝重地吐了口气,接过萧关递来的剑上前一步,手指微动握住剑柄,浑身上下的肌肉都微微鼓贲,仿佛随时都能暴起给人致命一击。
春老花?舒鲤想到之前楚琮给自己看的那一片幼嫩花苗,之前好像萧关身中剧毒也是靠这个解决的。
“春老花的花蕊能治百毒,昔日是金砂王朝的至宝,当年国破,王妃为避免春老花落入他手便一把火烧了整座花圃。”
楚琮缓声解释,目光却一眨不眨地盯着对面的木朵。
木朵咬牙切齿,抽出腰后的弯刀,怒道:“王妃烧了整座花圃,独独留了花种给你!你如今……如今却做出这种事来!”
“我只是没想到,你竟然也会有一份。”楚琮上前一步,双腿微分站在三人面前,缓声道:“若早知你也有这份,我就该再装些时日,骗你将花交出来。”
木朵大喝一声,整个人身姿迅如疾风,如雨燕一般冲了过来,手中弯刀寒芒烁烁,顷刻间便与楚琮手中的长剑撞在一处!
刺耳的兵刃相交声如同针一般扎入舒鲤的耳膜,震地他头晕目眩,萧关见状忙扯了一把舒鲤,又半扶着岛主一道往出口跑去。
木朵早已被楚琮的行为气红了眼,此时也全然不管那逃走的几人,只顾着与楚琮拼杀。
刀刀狠厉,招招直击要害!
楚琮慨然不惧,然而木朵却杀红了眼,哪怕身上伤口溢出鲜血,却像是一点痛意都感觉不到。
楚琮闪身躲开刀风,转身的瞬间另一把刀刃亦挥舞而来!刀锋裹挟着冷意,直逼楚琮脖颈!
楚琮眸光一凝,弓步扭身堪堪躲开这一击,还不等站定就反手刺出,顿时剑尖没入木朵的右肩,血花喷射而出,楚琮再一旋转手腕,硬是带动着那剑尖再搅弄几分。
若是寻常人,这一击下右边手臂当即就会因剧痛而丧失兵器。
木朵因痛苦而面容扭曲,带着愤恨之色盯着楚琮,冷笑道:“你以为拖住我,他们就能出去了吗。”
楚琮浓眉微蹙,顿感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