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冷冷一笑,“交了人参就走。”
“没有。”
石猛一排桌子,信他才怪。
最后苏经武皱着眉问他,“你要千年人参干什么,缺钱我有,人参我不能给你,家里人救命用的。”
石猛气势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千年人参,只是下意识的要收集灵物,还滋养自己的魂魄,像是带着使命似的,他自己都糊里糊涂的,又怎么和苏经武说呢。
于是就开始胡搅蛮缠起来,他一起身,上前就扛起了苏大哥,压在桌子上就掀他背后的衣服。
“我看看,伤好没好!”
苏经武一看这人不想好好说话,伸手就往自己身上摸,登时间没好脸色,回身就要踢。
两人扭打间,还是石猛怕伤了人,就放了手,最终眼睛被打了一拳,第二天青了一圈。
苏经武心里明镜一般,也有些过意不去,还有些旁的什么,他自己也说不上来,于是就也没挣扎,叫这人抱着睡了一宿。
半夜,迷迷糊糊的时候,身后贴着自己那人忽然说话。
“你明天就走吧。”
苏经武没说话,默认了,闭着眼躺了一宿。
他是坐马车走的,车夫也是山上的好汉,好汉说是大当家的怕把公子伤口颠坏了,特意提前一天,去山下的地主家里,抢的马车……
苏经武一时无语,但最后还是受了好意,上了车,只不过路过一山又一山,那人没来送自己。
参他拿回来了,还花了大价钱打造装参的玉盒,夺参过程的艰险,也没和苏老爹说,日子渐渐平静下来。
平静的有些过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苏家的车与船,从没人敢劫,往年都需要打点的各处匪窝山大王,也再没要过自己家的东西。
有一回他走货,路过一处新结成的匪帮,他们或许人生地不熟,上来就把苏家的车马队给围住了,但还没等动手,就叫另一群土匪给黑吃黑了。
那群土匪打完就走,一声招呼都不打,苏经武踢马追了好一会儿,都没见到一个熟脸,最后只能回来。
直到那年三月半,天气还微微的冷,那个送自己回来的车夫忽然在午夜出现在自己家的门口。
他一身的血气,整个人披着一声旧袄子,把脸挡的严严实实,开了门,竟然连进屋都艰难。
车夫见了苏经武,已经支撑不住的倒在桌边,苏经武赶忙去扶。
最后在车夫寥寥的几句话得知,官府以生辰纲做由头,发兵,围攻白云峰,寨子都被烧了,他是拼死跳进河里从水道跑出来了。
苏经武脑中顿时“嗡”的一声,他只来得及问。
“他,他人呢!”
车夫艰难的喘着气,“在孤山被围,困在乘槎河。”
苏经武二话不说,交代家里医治车夫后,便点了人马,将家里的货全卸了,蒙上船身所有能看出来历的印记,亲自带着舵手,逆流而上,朝乘槎河去了。
一船健壮的车夫,拼了命的划了半夜,才在破晓时分远远眺见河岸。
河岸上一片血红,那人身躯高大魁梧,拎着一把卷刃的长刀,独自抵挡在度桥上,身后是一群早就脱力的兄弟。
苏经武第一次见石猛真正的动手。
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非人之能。
他抵着背后的河水,无论刀枪剑戟,独自挡了一宿。
只是兄弟们力竭,实在冲不出去,大伙苦苦哀求石猛赶紧自己突围出去,他们活一个算一个。
但石猛没说话,眼中泛这青光,像个战神似的立在桥前。
对面的官兵也被消耗的不想再战,但鼓声一响,远处贵妃特意调来的弓箭手援驰而来。
他们的巨箭有破城之力,收拾一个肉体凡胎的人,很是大材小用了,也实在是因为生辰纲的事情,恨透了这些山匪。
就在众人以为末路的时候,滔滔的江水之后,一条大船逆风而来。
一众山匪大喜,“大当家的,有船!”
“有船啊,快。”
还有些清醒的,一脸忧虑,“不知是敌是友。”
石猛回头一看,就见那艘大船上,船头像旌旗一般,挂着一件衣裳。
衣裳腰间带血,那正是初见时,他给那位大公子抹药的地方……
最终,新调来的箭弩营还没来得及射箭,那一群山匪,便已经乘上大船,扬着帆划远了。
箭弩营的指挥使气的直跺脚。
“还不备船去追!”
手下只能面色铁青的摇摇头,“顺风,追不上。”
船上,石猛浑身的血,双眼如鹰般的看着从船舱中出来的大公子。
他“当啷”一声撇开刀,上前一把抱住那人,扛着就进了船舱。
没一个人敢拦。
最后,苏经武是从一处眼生的寨子中醒的,他被折腾了一路,本来就浑身疼,如今低头一看,自己更是浑身都绑着大红绸子。
不过身下垫着的被褥很柔软,舒服的厉害。
外头鞭炮噼里啪啦的响,苏经武实在是累,也不管了,闭眼就睡。
直到后半夜醒来,他一睁眼,男人正在自己眼前,他满面通红,一身带着酒气的喜服。
石猛低头在大公子鼻尖嗅了嗅,而后龇着一口大白牙,朝外边嬉嬉闹闹的兄弟们一喊。
“小的们,把他绑起来,送我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