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云念后背发凉,刚上前一步就被一众大臣发现,一时只得后退回原位,同时闭上眼睛感应令之恒体内的子蛊,庆幸是,烟柔走时给令之恒留了丹药,让他在蛊皇苏醒后还能保持内力,他和令之恒一翻折腾,也把令之恒体内的子蛊给唤醒了,此刻他还能依靠子蛊感知令之恒的位置!
令之恒眉头微皱,眼看合葬快要完成,可心里却莫名的不安难受,甚至有些烦躁,周围昏暗的环境让他有些呼吸困难。令之恒后退两步远离主墓室,很快就发现有几个随行侍卫时不时偷偷关注着他,连抬棺的安正瑀也一样。
想起云念的话,令之恒眉头紧皱,探手扯了扯领口,托着墙缓解身体的不适,内力运转,令之恒眉头皱的更紧了,他的内力提不起,而且身体越来越没力气。
慢慢软坐在地上,令之恒抬眼看着靠近自己的几人侍卫,忍不住的呵呵轻笑起来,看来,安萧远是真的想要他死啊!
就在令之恒几乎昏过去的瞬间,心头突然一颤,跟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痛直接让令之恒捂着胸口彻底清醒了。
“恒哥,你怎么了?”安正珂刚安置好棺椁,抬眼就见门口几个人围着什么,细细一看,见令之恒软在地上,顿时一惊,抬步就要过去,不想边上的安正瑀突然抬手捂着胸口惨叫一声也软在地上。
“大哥,你怎么了?”安正珂一愣,连忙扶着安正瑀。可安正瑀身体躬成虾,努力缩着身体,疼的满天大汗,哆嗦着张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陛下!陛下!就让臣送您最后一程吧!”
令之恒托着墙刚站起来,探手就准备抽出腰上的佩剑与围在他身侧的几个侍卫动手,不想,云念哭喊着突然冲进来,后面一众大臣怒目圆瞪的追进来,一时场面混乱不堪。
令之恒控制好身体,探手一把拉住云念,提着云念便往外走。
云念一边哭喊,一边任由令之恒拉出墓室,其他一众大臣见云念被令之恒控制,这才安心要退,不想安正珂搂着昏迷的安正瑀招呼众人,一时间几个要对令之恒出手的侍卫也不敢再动,连忙跑过去帮着安正珂将安正瑀抬出了皇陵。
云念探手捏住令之恒的手腕,用内力探查了一下,随即眉头微皱,体内蛊皇跟着一阵躁动,云念干脆也不控制,放开蛊皇,任由它从皮肤下钻出来,扑腾着翅膀飞进皇陵。
从怀里摸出药瓶打开递给令之恒,令之恒接过扔进嘴里,随着苦涩蔓延,才感觉身体渐渐恢复力气,看着安正瑀昏迷被抬出来,令之恒下意识的看向身侧的云念,他知道,安正瑀的心痛一定是云念做的,瞧着安正瑀都痛晕过去了,一时有些无奈又欢喜,云念还是那般记仇!
安正瑀被抬眼出皇陵,安正珂又进去了一趟,确定安置好后才退出来,随着一声轰响,皇陵墓门再次被关上。
云念抬手捏了拳头,将摇摇晃晃的蛊皇捏在手心里,这家伙也不知在皇陵里吃了什么,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可眼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众人回宫,云念跟在令之恒身侧,盯着被士兵抬走的安正瑀目光幽冷。
回到皇宫,安正瑀便没了气息,太医一脸惋惜,说安正瑀是心疾,若病发时就服了药或许还有救。可从皇陵回来一路,随行也没带个太医,硬是给耽误了。
新帝还未登基,又死了个皇子,一时满城的萧条,到处都是飘飞的纸钱。
令之恒才让人安置好安正瑀的尸身,禁卫就急匆匆来报,安正瑀随行的几个亲卫在安正瑀棺材前服毒自尽了。令之恒赶到看了一眼几个亲卫,赫然发现这几个就是在墓室中围着他要动手的那几个。这几个亲卫是当着众人的面,一同喝下有毒的酒身亡的,直接排除了他杀的可能。
令之恒按了按脑袋,让人将几个亲卫带下去厚葬,他不信这几个人是自杀,可又找不到可疑的地方,这会云念也不在宫中,一时也不能确定是不是云念做的。
安正珂也没着急登基,又将安正瑀送入皇陵才在第二日举行登基大殿。
云念随着百官行叩拜礼,眼看着安正珂一步步走到最高处,一时愣了许久。这大概是他最想看到的吧?想着,云念抬眼看向前面的令之恒,这天下算安定了吧?他也该安心了吧?
大年夜的烟花很灿烂,云念搂了搂身上的披风,牒氹高兴的跳起来,拉着景轩指着天空中那一抹灿烂,笑的眼睛都成了一条线。
云念轻咳了一声,悄悄转身退回房间,抬眼就看到窗口放着一壶酒,整个人一下愣在原地,好一会才怔怔走到窗户边,探手将那壶酒拿起来,拔开酒塞,浓烈的酒香瞬间弥漫,云念忍不住轻笑,却双眼发红,控制不住的流了眼泪。这个傻子,连酒也不陪他一起喝了么?
“怎么了?”令之恒从卧室出来,来到云念身后探手搂着云念的腰将云念拉入怀中,瞧着云念手里的酒,眉头微皱:“他来过了?”
“这酒以前都是他陪我一起喝的。”云念捏着酒壶,心里还是难受,说好要一起喝完,如今,酒在手,他却连面都不肯露了。
“你这样,我会吃醋的。”令之恒将头枕在云念肩膀上,侧头轻轻吻了一下云念的脖颈:“以后,换我陪你好不好?”
云念怔怔点头,却满心的憋闷,侧头对上令之恒的目光,轻笑着掩饰了所以的情绪:“现如今天下太平,你有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