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把椅子是?在他?来之?后,慧娘特意添置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来做客的时候能更舒坦一点,上面还套着慧娘亲手缝的棉花垫子,的确舒坦。
大憨刷完碗出来的时候,就见溥欢眉目舒展地躺在椅子上,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不再动?弹,仿佛已经睡熟了。太阳照在他?的脸上,为他?镀上了一层金光。
大憨转身进了屋里,从箱子底掏出一件做好的舍不得?穿的新衣服,抱着它出门,小心地披在了溥欢的身上,才?转身去扶自己劳累了半天的媳妇儿。
“慧娘,傅大哥睡着了,要?不要?叫醒他?让他?回去睡啊。”
“那你还给他?盖衣服?”
“俺不是?来问你嘛,要?是?这会儿傅大哥着凉了怎么办。”
“憨子,你是?傻人有傻福。你想想,他?不回自己院子睡,在我们这儿睡是?为什么?”
“为什么?”
“人把咱当自己人了。”
“对?!俺想起来了,今天傅大哥还教俺武功了。”
“他?教了你就好好学。”
“俺知道,等?俺会了武功,那铁匠门再上门来收银子,俺就把他?们打出去!”
……
细细的说话?声从远方飘来,落入溥欢耳中;干净衣服上的皂角香气袅袅升起,传入溥欢的鼻中。
他?不过?是?让他?多去几?趟剑神台,挑些能看懂的招式来学,哪里算是?教他?什么了,憨子。
只?是?没想到这么个小镇子,都有江湖人凭着武力作威作福。
一入江湖,身不由己。
然而不入江湖,却一生由人。
铁匠门,待肇叶飞走了,他?便走一趟吧。
嗯,得?给自己想个新的名号……
溥欢想着想着,便真的睡了过?去,实在是?阳光灿烂,最宜躺平。
一觉睡醒,已经是?傍晚。
吃完饭,已经是?深夜了。
琢磨着肇叶飞应该已经走了,溥欢晃悠着走回去,远远地就看见自己的门前立了一个人。
一袭白?衣,冷肃、孤傲,充斥着杀意的剑气萦绕在他?的周围,剑气冲霄。
雪山剑疯肇叶飞。
尽管从未见过?,但溥欢一眼就将他?认了出来。
看到他?手中握着那把黑剑的时候,更是?明白?过?来那本假借自己之?名的剑神剑谱是?出自谁手,又是?为何会被流出。
刀魔、剑疯,很好。
【宿主,是?肇叶飞!他?真的是?冲你来的!他?是?怎么知道你在这儿的,他?是?不是?要?和?你比剑了,我不想你死?。】333的声音中都快带上哭腔了。
【剑客身上带有自己独一无二的剑气,居住的地方久了也会被剑气浸染。顶级的剑客之?间能互相感受到。】
【那是?不是?把这剑气屏蔽了,他?就找不到你了,我可以帮你把剑气给屏蔽掉。】333积极发言。
【你还挺有用的。】
【当然!】333挺胸。
【那你能帮我伪造出刀意吗?】
【哎?】
听到脚步声,肇叶飞也转过?身来,看到溥欢被晒得?十分健康的肤色顿了顿,语气中难得?带上几?分不确定,“溥欢?”
溥欢摇头,“我只?是?一个铁匠,你认错人了。”
“噌!”
一把黑剑自肇叶飞手中飞出,落在溥欢身前,插入青砖三寸。
“吟——”
“我不会认错,”肇叶飞自腰间拔出剑,银白?的长剑反射着冰冷的光,“拔剑,不然你会死?。”
“好。”
肇叶飞握着黑剑,将它拔了出来,霸道无比的刀意从他?身上迸发出来,压得?肇叶飞直不起身。
肇叶飞以剑杵地,强撑着自己不弯腰,“你,是?,谁?”溥欢是?剑神,不可能有如此霸道的刀意。
“一个铁匠罢了。”
溥欢握着黑剑,与他?擦身而过?。
肩膀相触间,溥欢被人紧紧抓住了手腕,他?抬头看去,见肇叶飞眼神执拗,“你不是?他?,把剑还我。”
“把剑还你?”
溥欢眼中露出笑意,挥开他?的手,“不还。”
霸道的刀意再次爆发,愈发强烈,将肇叶飞压得?单膝跪地,只?能看着他?走远,然后“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肇叶飞握紧手中剑。
溥欢的剑,丢了。
院中。
溥欢眉目肆意,心气通畅,“小三,谢了。”
【能帮到宿主就好。】看着宿主肆意的眉眼,333只?觉得?好看极了,这才?是?它的宿主,而不是?那条大咸鱼!
次日,333看着躺在院中晒太阳那条大咸鱼。
【宿主,肇叶飞还等?在门外呢。】
“让他?等?着。”
“傅大哥。”大憨端着大碗鸡汤面,刚一出门,看见隔壁门前杵着的肇叶飞,吓了一大跳,看了好几?眼,才?端着碗进了溥欢的铁匠铺,小心翼翼地问道,“傅大哥,外面那个?”
“你不是?昨天还想拜人家为师?”溥欢被鸡汤的香味勾着,睁开了眼。
“他?,他?……”大憨结结巴巴,最后憋出来一句,“那俺现在去找他?拜师?”
“大憨。”溥欢第一次唤他?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