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年代,香江汽车也算是时髦的产物,能开得起的都是有钱人。
    万诚从万种行业中,选中了学习修车也算有眼光。
    “就这样,你慢慢赚到了第一桶金,开了修理店。好景不长,修理店因为经营不善,你亏了本金还倒欠银行三百万,天天都被银行的人催债。”
    “你母亲也在这个时候离世,妻子也选择了离婚。你和妹妹面对巨债抱头痛哭。第二天,妹妹找了三份工作,没日没夜的做。你又重新去守路边,亲自帮人修车和扛包。”
    算到这里时,楚月柠停顿了下,她看向街坊们问:“如果是你们,当过老板破产,还能坚持干累活,帮人修车和扛包吗?”
    后生仔苦笑:“如果是我,估计已经找了个江跳。”
    “被催债,母亲病死妻子离婚,面对一无所有的人生,抗压能力不好的早就选择了自尽。万先生却没有,他选择咬牙坚持,后来,他再次发现商机,学人炒楼赚到了第一个五百万,后又将钱投进购买地皮当中。”
    “开始的三年,他一直在赚钱,可到了第四年,香江发生港元危机,他再度一无所有。再后来,他干其他行业再次还清欠款,铆足劲又进军房地产行业,也就有了你们现在称谓的房地产龙头。”
    街坊们听完大佬大起大落的人生,也不由发出感慨。
    这样的历程,换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办法坚持下来。
    好在,苦尽甘来,万诚不仅还清欠债还发了达,成为了香江房地产的一把手。
    后生仔却疑惑了:“万先生,来算命的都是心有执念,你现在要什么有什么,是还缺什么吗?”
    楚月柠有点渴,起身从冰冻箱打了一晚绿豆西米牛乳,重新坐下,白色调羹在碗里转了转。
    “我确实有执念。”万诚面对街坊们,也没隐瞒,“一路走来,我也算吃了很多苦,如今苦尽甘来,我却没有人陪伴非常孤独。执念就是想再要一个孩子,但是我好像没得生。”
    话音一出。
    全场安静下来。
    他们的表情个个都是不可思议。
    不是吧,房地产几十个亿的大老板,没得生?
    “怎么会啊,现在国外流行试管,你试过没啊?”
    “都试过,没有用。”万诚想起为了和女朋友一起怀孕,表情就不由痛苦起来,什么偏方的中药啊,还要打什么增强身体素质的针啊。
    他为了生孩子,受过的折磨何止一两样。
    想起来就令人不寒而栗。
    他对男孩女孩并没有执着,可就算这样,他也还是不能再得到一个孩子。
    他将目光投向对面撑着下巴思索的大师,痛苦道:“大师,孩子这块已经成为了我的心病。去医院也检查过,明明数据没问题,医生也说我身体很好,可,就是没办法让女人怀孕。”
    “究竟问题出在哪儿啊?”
    “请大师帮我好好算算,是不是我命中就注定不会有第二个孩子?”
    楚月柠掐指算了算,说:“没孩子的问题不在你。”
    “不在我?莫非是在女方身上?”万诚疑惑不解,“其实和妻子离婚后,我谈过不少女朋友,就算其中一个有问题,其他的应该不会啊。”
    “也不是女方有问题。”楚月柠摇了摇头,“有问题的其实是你儿子。”
    闻言。
    万诚的面色瞬间就变了。
    楚月柠知道他想歪了,毕竟他只有一个儿子,如果死了财产就会全部留给独子。如果再生几个孩子出来,财产势必就需要平分,独子自然不想。
    “混账玩意!”万诚气的忍不住破口骂,“不想我生,为何不光明正大的来和我讨论。大师,你说我不能生和儿子有关,是不是他买通佣人,给我饮食下药?”
    他早就听说过豪门之间一些很污糟的手段。
    只是没想到,有一日会被亲生儿子用在自己身上。
    越想,万诚就越心酸,想起年轻时妻子就离开,他一边修车一边养大的孩子竟然这样对自己,眼眸就不由发红。
    “别多想,并不是这个原因。”楚月柠说。
    万诚愣住:“那是什么原因?”
    楚月柠掐指算了算,“你儿子是做的兽医行业吧?”
    万诚点了头。
    “我原本是想送他去牛津读金融,回来就接手我事业,谁知这个反骨仔说见过太多商界的勾心斗角,不想参与进来。与人相比,还是动物更简单,就去当了一名兽医。”
    “大师,我不能生是和他的职业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楚月柠将调羹放下,“我问你,你近年来,是否经常半夜听到窗外时不时就有狗狂吠?”
    “是有。”万诚讲到狗就叹气的更大声了,“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每夜都会被狗吠声叫醒。”
    “它们叫声恶劣,就好像来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直到天明才会消停,久而久之搞得我睡不好神经衰弱。”
    “我就想着换房子住咯,可就是换,它们也还是能找到我,就好像我身上装了定位雷达一样。”
    再接连搬了几个地方后,狗狗们还是追着不放,万诚也就容忍了它们。
    毕竟是生命,他也没喊保镖去杀生。
    “也不知是不是我错觉。”万诚苦笑,“我好似特别招狗恨,尤其一条黄色的狗。每次出街下车,它都会盯着我龇牙咧嘴,就想冲上来给我一口。大师,这件事是不是我错觉呢?”
    “当然……”楚月柠笑了笑,“不是。”
    “你儿子是兽医,平时也要接帮宠物绝育的手术。猫还好,平时呆家比较多,很多猫都没有体会过那种快乐,自然做完绝育也没太多怨恨,麻醉醒了就回家。狗就不同了,尤其其中还有几只狗,它们有固定的小母狗,每日都会互相攀比雄风。”
    “其中有一只黄狗,它知道要被主人带去绝育,在医院门口就龇牙咧嘴骂骂咧咧要往外跑,本来眼看着它要逃跑成功,胜利在望,结果遇见了你儿子。”
    “你儿子在兽医院,被称为人形绝育机,只要送进医院的宠物,就没有能逃掉的。”
    当时,黄狗跑出医院,兴奋到舌头都抛在外边,拖着牵引绳就飞奔向对街的小母狗,结果还没开心两秒钟,就被万医生拖了回去。
    不禁如此,黄狗因抗拒的太厉害,四肢还都被绑了起来。
    “你不知道,手术做完,小黄发现再也不能和小母狗一起快乐玩耍时,狗生有多崩溃。后面几年,它纠集了九龍一带被你儿子做过绝育的狗,开始了复仇大计。”
    说到这,楚月柠微笑,“你儿子令它们失去幸福,失去后代,它们又怎么能让你们有后代呢?”
    万诚大受震撼,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受了这么多医疗的苦不能生孩子,竟然是因为这些狗。
    “大师,我没得生,那儿子呢……”
    “自然也没有生。”楚月柠笑道,“如果狗言你能听得懂,大概你们父子每天要听到一万句诅咒的话。当怨念达到一定地步,就会生效。”
    就类似道家上的言灵,法力高的玄师就能拥有这种能力。诅咒东西,一诅咒一个准。
    万诚代入了一下狗狗,觉得它们确实也惨。
    没感受过□□的狗狗还好说,感受过□□的狗狗被绝育,一辈子要当条太监狗,在其他狗狗面前永远都抬不起头。
    如果是男人的话……
    万诚打了个抖,“大师,现在该怎么办?只要有机会弥补它们,我一定尽力。”
    “其实也容易。”楚月柠笑了笑,“你和令郎买上大堆肉骨头,亲自找到被你们做过绝育手术的狗,鞠躬道歉,再送上它们吃不完的肉骨头,它们原谅了你,就没事了。”
    万诚没想到这辈子还要向狗鞠躬,还不止一条,表情有点哭笑不得。
    但也知道楚大师不会欺骗他,算完褂就起身鞠躬。
    “感谢大师,我回家这就去办。”
    “去吧。”
    万诚等楚月柠点了头,才脚步匆忙的上了赶来的路虎。
    街坊们都议论纷纷,养了狗的街坊,都在担心会被家中绝育的狗狗报复。
    楚月柠端起碗,调羹挖着绿豆沙吃了几口,她看着害怕的街坊,放下碗安抚。
    “别怕,大家多数心情都是为了宠物们好,毕竟没事谁会送去绝育?你们对它们好,它们都知道,不会怨恨你们的。”
    就连导致万家不孕的狗狗们也只是恨刽子手医生,主人家都没事。
    不过,它们也只是气头上的生气,等万诚和儿子去道歉,它们也很快选择原谅。
    这时,人群中有位穿花衬衣的大婶,她皮肤黝黑身材瘦小,见楚月柠竟然真这么有本事,看着纸牌上写的一千一卦,咬了咬牙,眼睛一转屁股大力撞开旁边的人,从兜里掏钱出来,啪的一声放在桌上。
    “大师,你也帮我算一卦。”
    第160章
    大婶给了钱, 也不管别的,大咧咧就在椅上坐下,然后将一条腿抱在大腿上。
    索性, 现场也没第二个要算命的客人,不然这样突然冲出来,肯定会被其他街坊拦下。
    “哇, 花婶,给了钱就不能反悔喔。”离得近的送冰公司老板凑前看了下桌上的前, 脸上笑意吟吟。
    “咩……咩反悔啊。”花婶将小腿又往里搬了搬,脖子伸长道,“阿生, 原来你平时就是这样看花婶啊?”
    蔡伟生依然笑眯眯, “花婶讲笑啦,你之前在我公司要三袋冰,五年过去到现在都没兑现, 我怕你算好命又反悔嘛。”
    花婶往后挪了挪屁股,装作记性不好的样子, “什么三袋冰?没有这样的事,你可别冤枉我。”
    蔡伟生早就清楚花婶的为人,也没多说。
    本来三袋冰就是看在大家是邻舍的份上, 才没收钱就送。发生这样的事情后,他就再也没给花婶卖过冰。
    “花婶, 你不记得就算。三袋冰的钱,我还是亏得起。”
    说着,蔡伟生上前一步, 将桌上的钱收好放到楚月柠面前,担心风会将钱吹走, 又将糖水碗抬起压着钱。
    他见到楚月柠疑惑的表情,就笑眯眯道:“花婶是洗菜街的人,我很了解她的,是个给了钱拿了货,都能转脸不认账的人。”
    “见你是个年轻后生妹,我才提醒你的啊。”
    楚月柠这回听懂了。
    蔡伟生这是担心算完命,花婶又会翻脸将钱拿走。
    她打量着蔡伟生的面相,见对方的面相坦荡不是杀人凶手,也笑了笑:“蔡先生,你是个好人。等会警察来的时候,也请你积极配合调查。”
    蔡伟生疑惑。
    他刚刚确实在公司接到了警察的电话,说是因为红隧孕妇抛尸案,要来录口供。
    这件事,大师莫非也是算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