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柠看他一眼,转脸去问助手:“头发都放哪里了?”
助手马上去开门,“就在这里面。”
“冚家铲!谁准你们进去!”孙风面色大变,想要伸手将楚月柠拽出去,结果刚抬手。
孙风面色狰狞,“他妈的……”
下一秒,就有一张黄色的符贴在他的胸口。
孙风就不能动弹了。
助手看着动作僵硬在半空的孙风,诧异的睁大眼睛,“哇,塞雷喔!”
说完,他连忙在前边开路,走到小房间前开了门,又去摸墙,“大师,我先帮你开个灯。”
楚月柠进了小房间,助手又连忙去打开抽屉。
抽屉散发出浓浓的煞气,她一眼就看到了写着宇观生辰八字的头发,双指掐着符,念了一段咒。
刷的一声。
符凭空自燃。
符带着一道弧度跃进满抽屉发丝,瞬间引燃。
助手看着火光,害怕道:“起火了,我去拿水。”
说着,助手冲了出去拿到水再回来的时候,火已经烧完。
说来也怪。
火只是烧完了头发,没有再漫延出来的痕迹,甚至抽屉是木头做的,也没有被火烧过。
助手再反应过来。
女孩清秀的背影已经离开理发店,他连忙开门追上去问:“大师,那啊风老师该怎么办?”
楚月柠转身,看了下天色,算了算时间说:“十五分钟后,有位叫宇观的人会带警察过来,来了以后,你让宇观把符摘下来就行了。”
助手听完叮嘱,连连点头。
一直守在店铺外,果然十五分钟过去,有个青年就带着警察赶到了。
他平时在店内做事,就没少被孙风大骂,见孙风一脸挫败的被按着头出了理发店。
助手呸了一声:“活该,让你还做缺德事!”
另一边的山里。
一群人在准备仪式,埋在土里的棺材被再度挖了出来,棺材被打开,在死尸的旁边放下一束头发。
就在盖棺的时候,突然发出漫天的大火。
周围的人都被吓到了,死者的父母赶紧找水灭火,谁知道火却好像完全不怕水,怎么泼也泼不灭。
直到棺材被烧的一干二净。
尸体的骨灰和棺材混合在一起,被风一吹扬了个干净。
土堆上站了个不高的胖子男,他拎着一串佛珠,看着异象也是沉了脸。
“地龙哥,这……这怎么回事啊?”死者的父亲激动的过来,一把拽住盘胖子男,“不是说头发埋进去,女孩就会是我儿媳妇?她就能和我儿子在地府成为恩爱的一对?现在烧了算咩啊?”
“我儿子生前就想娶老婆,现在老婆没娶到,人还烧没了,你赔!”
地龙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面,他将家属的手推开,镇定道:“肯定是你们谁的打火机掉里面啦,”
“反正头发和生辰八字都已经给你们,烧了关我叉事啊。”
说着,地龙就溜之大吉,等他回到店铺,门口等了一堆人,个个举着锄头愤怒不已,都是来讨要说法。
“怎么回事啊?我崽都埋下半年了,刚刚上山一看,坟都塌了,土挖开一看全部烧成了灰。”
“你儿子的坟烧了?我女儿的坟也烧了!”
“当时是你和我们保证,阴婚完成后一年时间,有问题都可以来找你!”
“我们在你那花了这么多钱,你肯定要给我们一个说法!”
地龙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好像他之前帮忙种下的阴缘都被某位厉害的人物,给强行掐断了。
他看着凶神恶煞的人,吓得浑身冷汗,想要进店铺却被拽了出来,他一个激灵,连忙抄起门口的凳子,左右乱挥,怒目圆瞪。
“你们都是神经病!都一年了,你们还想要什么说法啊!”
场面混乱。
也就是这时。
警察带着拘捕证上了门,给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地龙强行戴上手铐。
为首的警察冷脸说。
“根据确凿的犯人口供,以及追查的线索,表明你涉嫌非法交易,请你配合调查。”
地龙哭丧着脸。
完了,他原本还想靠阴婚做大做强,成为千万富翁。
现在什么都没了。
想到这,地龙的眼神又转变成愤恨。
是谁?
究竟是谁坏了他好事!
另一边。
楚月柠回到了庙街,围观的街坊们就问。
“柠柠,已经解决好了吗?”
“解决好了。”楚月柠坐下后,倒了一杯茶,看向人群笑了笑,“下一卦。”
第三卦的是个女孩,模样年轻,穿着雪纺背心,斜挎了个帆布包。
她从帆布包里小心翼翼的掏出一千块放在桌上。
“大师,麻烦你了。”
女孩还不会粤语,说的是普通话。
楚月柠看着她,笑着安抚,“不要紧张。”
“好。”陈曦紧紧抓着帆布包的带子,落坐后目光四处打量,看到别具香江其他店铺的装修风格时。
她露出羡慕的目光,“真漂亮,大师一个人经营店铺应该也很辛苦吧。”
“还好,没有费太多的心。”楚月柠说着,就说,“除了看面相外,还需要生辰八字,如果你觉得可以往下算就报一下生辰八字。”
“哦哦哦,好。”陈曦回过神来,报了一串数字。
楚月柠掐着八字,了然于心便道:“按照老规矩,我们先算下你的家境。”
“从八字上看,你家境情况不是特别好,父母身体也不太好,上面还有个姐姐。不过,你的八字带文曲星,也就是说学习方面还比较优秀。”
陈曦点了头:“大师算的对,我父母确实身体不好。有个姐姐,不过姐姐已经嫁了。”
“至于学习成绩。”陈曦像是回忆往事,脸上开始浮现的笑容是美好,又渐渐转变成无奈。
“我很喜欢读书,平时也比较用功。从小家里就很多亲戚夸我厉害,所有人都认为我一定能够考上大学,可惜……”
她微微叹口气。
“落了榜。”
第146章
街坊们疑惑起来。
“落榜?也就是说没有考上大学啊?”
“看你就一副聪明伶俐的模样, 大师也说了你有文曲星庇佑,怎么可能没有考上大学?”
“是喔,是不是考试的时候出了什么意外啊?比如发烧啊。我内陆有个亲戚, 她啊就是高考的时候发烧,导致考试发挥失常。”
“没有意外。”
陈曦遗憾的摇了摇头:“我确实没有考上大学。发录取通知书的那段时间,我天天守在村头等, 等来等去,同学们都收到了通知书, 唯独我,一直没有。”
“说来可笑。”陈曦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半扎着的头发柔顺披在肩上。
这幅斯文的形象, 放在内陆说是个大学老师都有人相信。
“高考前, 我也曾有过鸿鹄之志。我的家乡是在山区,是很贫穷落后的地方。我看到香江有很多孩子都会吃零食,在我的家乡, 小孩能吃饱饭就不错了,别提会有什么零食。”
“我从前想着, 好好读书,毕了业就能为家乡工作。可惜,一朝落榜, 所有志向落了空。”
“一开始,我不愿意接受现实, 还想要复读。我一直坚信我能考上,直到父亲摔伤了腰,只能卧床休息, 家里的经济出现问题。没有办法再支撑我复读一年。”
“第一份工作,我就在亲戚的安排下进了服装厂当文员。”
“做了五年时间, 后来老板破了产,我也就跟着出来重新找工作。这个时候,家里就有亲戚说,我堂姐混的还不错,让我和堂姐一样,来香江闯荡一番事业。”
说到这,陈曦又露出温柔的笑容。
“我和堂姐从小一起长大,虽然不是亲生的却更似亲生。她人很好,香江的房价很高,她也没让我去租房就和她一起挤。她也是我很欣赏的人,毕竟,我没考上大学,她考上了。”
在陈曦看来,当年的考卷连她都稍微感到吃力。
何况堂姐。
楚月柠掐指算了算,“你这个堂姐学习成绩好么?”
“开始并不好。”陈曦摇了头,“从小学一直到高中,她的成绩都一般,本来读完初中,堂姐就不想读了。是伯父坚持让她一直读,好在她也没有辜负家里人,高中最后一学期醒悟过来,最终考上了大学。”
“也好。”陈曦笑了笑,眼神藏着羡慕,“村子几十年没有出过大学生,出来一个堂姐,也算是告诉了其他村民,只要努力,谁都可以上大学。”
街坊们发出长长的感慨,也为了落榜的陈曦心疼。
“陈小姐啊,事已至此,也只能够往前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