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儿子经常听你念叨,觉得自己一无是处,成绩在班上也不算多好。最后,他鼓起勇气去当了邻居孩子的小弟。”
    街坊们听到最后,吓了一跳。
    因为他们其中不少人也是父母,平时喜欢做的事情,也是不停拿别人家的孩子和自家的做比较。
    “因为被比较,孩子就去当了古惑仔最后还被人劈死?”
    “我也经常拿孩子和相识的朋友孩子比较,明明大家都是朋友,智商相差不多,怎么孩子方面就差那么多?”
    “看着汤师奶,我都不敢再拿孩子做对比,免得到时候得不偿失。”
    “大师,真的有这么严重吗?”
    楚月柠将茶杯放下,目光看向旁侧的街坊,问话的人一看就是位年轻的新手妈妈。
    她点了点头,“会的,你们以为不过就是两句比较的话语,对于孩子来说却仿佛像是一座巨山,压在他们心上根本没办法喘气。长此以往,孩子的心理一定会出现问题。”
    新手妈妈吓了一大跳:“看来,以后我再不能够对bb说饮奶量不如其他小朋友。”
    汤师奶回忆着最近家中的蛛丝马迹,也确实发现平日总是宅家的儿子变得很爱往外跑。
    想着儿子就会被人砍死的事情。
    她惴惴不安:“我盯着儿子,让他哪里不要去,不要去打架就能避开死劫没事了吧?”
    “嗯,确实能避开。”
    就在汤师奶松口气时,又听见楚月柠清淡的声音问。
    “你能避开一次,能避开第二次?”
    汤师奶的心咯噔一声又提了上去,“还……还会有第二次?”
    楚月柠讶异:“当然,常言道学好千日,学坏一日。学坏了,又哪里是一次两次就能听劝的?”
    “学生和古惑仔的身份地位不一样,学生要受家长的管束要受老师的管束,古惑仔背靠黑社团就能获得权利,社会上人人都不敢惹古惑仔,担心被寻仇报复。”
    “你儿子享受到这种人人畏惧的快感,让他不当古惑仔,再好好读书是不可能的事情。”
    汤师奶面露急色,她完全没有想到这些,身子稍稍坐直起来着急询问:“那依照大师看,我该怎么办?”
    楚月柠想了想。
    汤师奶的儿子是因为心理的问题往歪路走,这种情况,任何符都是没有用的。
    符纸效用只针对邪祟。
    “这样吧,你照我说的做。”
    “好。”汤师奶急的头如捣蒜,“一定听大师话。”
    “放学后你就去接他,亲自去。”楚月柠顿了下,接着说,“记住到了校门口,你一定要大声对其他同学或者路人夸赞孩子。”
    汤师奶点头,等着后续,见楚月柠没再说话,她就感到疑惑:“然后呢?是不是还要将他绑起来?”
    楚月柠摇了摇头:“其他都不用,千万不能用激进的方式,就夸,使劲夸,往大了的方向夸。”
    汤师奶还是惶恐不安。
    夸奖真能将儿子拉回正道?
    但想着儿子马上就会出事,她也坐不住了,站起来付了卦钱,急忙道:“大师,我这就去接人。”
    汤师奶决定,不论夸奖有没有用,先试一下。
    然后,今天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儿子出门!
    待人走后。
    楚月柠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就有街坊左思右想也不明白,为何夸奖能有用,便问了起来。
    楚月柠就解释起来。
    “古惑仔呢,个个扮冷酷嚣张,往往凶神恶煞都是冷血无情的人。”
    古惑仔也有分正义和好的一方,但偏偏汤家儿子跟的这个是十足的坏蛋,杀人都敢不眨眼。
    汤家儿子如果不退出来,就算没死,也迟早要沾染人命吃上牢饭。
    “他们甚至还会以违反父母,殴打老人为荣。你们说,一个家长口中的好孩子,有良知的人在这种黑社团代表着什么?”
    街坊们都不明所以。
    “难道说代表着性格软,好欺负、好掌控?”
    “对啊,大师,黑社团再有良知的人待久了也泯灭人性吧?”
    唯独有一位当年做过古惑仔的大叔,等楚月柠解释完,他就鼓起掌:“高!大师这一招真是高!”
    他颇为感慨,“当年我年轻不懂事混社会,最讨厌的就是软骨头、软脚虾!有良知的人,被我们称呼为优柔寡断,实在拖累社团后腿。”
    “大师这一招,就相当于断了小朋友的后路。想想,满是狼虎的黑社团怎么会允许出现一只小白羊?”
    “就是这个道理。”楚月柠笑了笑,便看向人群,“好了,我们可以开始算下一卦。”
    算命的是刚二十出头的青年,他穿着黑色的皮衣头上绑着一块红色白点的头巾,右耳打了个耳钉,活脱脱一副嬉皮人士的打扮,端着一杯刚刚买的咖啡烤奶。
    刚坐下,他就不断打抖:“大师啊,一大早排队真的有点冻,可不可以搭个棚架避风啊?”
    “棚架应该就不会搭,不过呢,我在庙街的店铺不久会开张,到时候如果你可以来避风避雨。”楚月柠讲完就笑了笑。
    “两百一卦,觉得没问题就给出生辰八字。”
    “生辰八字?还好早有准备。”谈北侧了侧屁股,从牛仔裤兜掏出张纸条展开放到桌上,笑眯眯。
    “大师,呐,这就是我的生辰八字。”
    楚月柠望了一眼,记下八字掐指算了算说:“你家条件还算不错,算小康。八字带文曲星,读书很厉害,今年还拿了一笔奖学金吧?”
    “嘿嘿。”谈北摸了摸耳钉,“大师就是大师,开口就是不一样。”
    原来。
    谈北昨日原本打算就找街边的师傅算命,随便找了两个,见到谈北的打扮开口就是说他虽然学习不行,但在工作上有很大的晋升空间。
    工作?
    他还在读大学,哪里来的正式工作?
    没对比就没有伤害。
    大师不仅算出了他学习成绩好,还算出他今年拿了奖学金。
    楚月柠问:“你来,是想要算什么?”
    谈北笑容渐渐退下,他回忆起什么目光不由看向四周,然后低声说:“我觉得家中进了小偷。”
    街坊们好奇。
    “哥哥仔,你怎么会觉得家中进了小偷?”
    “肯定是遗失了很重要的东西吧?”
    “花两百块算命捉小偷?他偷了你的东西,你还要在他身上花钱?”
    “肯定是报警啊,抓到小偷就让他坐牢。”
    谈北摸了摸耳钉,叹气:“我也想让小偷坐牢,也报了警,可是警察说金额太小没办法立案。”
    金额太小没办法立案?
    街坊们就觉得奇怪。
    “不应该啊,在香江但凡有个一两百都可以抓人了。”
    “对喔,哥哥仔,你丢了什么东西?”
    青年伸手,将白皙的面庞挤走一起,表情非常痛苦长长叹气。
    “袜子,我的袜子全都被偷了。”
    袜子?
    竟然是袜子被偷?
    这世上会有小偷只偷袜子?
    全场的气氛就诡异一变。
    “咳咳咳。”
    街坊们互相对视一眼,就有个阿嫲问,“你说有小偷进屋,就只是丢了袜子?”
    “对,小偷什么都没偷,只偷袜子。”谈北也很崩溃,“我一星期洗一次袜,就买了七双囤积在篓子里,等我准备去洗时……”
    谈北回忆起拿起空空如也的篓子时,眼眸透出恐惧。
    “没了……一双都没有了。”
    “小偷在我不在房间的时候,偷偷进来,然后把他们偷走了!”
    街坊们哈哈大笑,甚至开始问话的阿嫲还笑出了眼泪水。
    “哥哥仔,你搞错没有?哪有小偷顶着被人抓的风险,溜进屋企就为了偷袜子?”
    “之前大师看过有个妄想症的女孩子。”又有个街坊说,“你是不是因为学习压力太大,才会以为袜子被偷了?”
    “对哇,现在年轻人都喜欢丢三落四,可能袜子就被你塞在某个角落吧。”
    谈北更是摇头,“或许,是我没说清楚。我丢袜子,已经不止一回两回。”
    “刚开始,我也以为是记忆错乱将袜子丢在了哪个角落。直到这半年来,都不断在丢。我几乎每个月穿的袜子都是新的。”
    如果偶尔丢几双还算正常。
    但是每个月都丢,还连续丢了半年,确实很匪夷所思。
    街坊们也开始了另外一个猜测。
    “莫非,是你窗户没关紧?让一些野猫野狗进来叼了袜子走?”
    “又或者是,做清洁的时候,不觉意将袜子丢进垃圾桶?”
    谈北再次否认:“那就更不可能,窗户位置靠近街市异常吵闹。为了更好的杜绝声音,我还在窗户外边安装了木板,非必要的情况下,窗户常年四季是不会去打开。”
    “至于丢进垃圾袋,就更不可能,因为之前曾经把钱扔进垃圾桶一起丢的经历,现在每次丢垃圾,我都会看一下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