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舒宁面色绯红,难堪咬着唇不看他。
    进净室后,徐展旌解开秦舒宁的穴道,将他放在浴桶里,低声道:“这水有点凉,你……”
    忍着点三个字还没说出口,徐展旌就发现,秦舒宁打了个冷颤。
    在冷水的刺激下,秦舒宁的意识这才清明了些许,她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给我出去!”
    徐展旌:“……”
    “出去!”
    纵然自己是中药了,但秦舒宁还是觉得很难堪。
    徐展旌看出来,他道:“好,你若有事,就叫一声,我就在门外。”
    说完,徐展旌绕过屏风出去了。
    如今已是仲秋了,凉水刺骨的冷。
    秦舒宁整个人被冷的牙关打颤,可身上的热浪还是一阵接着一阵袭来,秦舒宁只得将身子全埋进水里。
    徐展旌等在门口。
    门内灯火晕黄,门外无边暗色,他就站在明与暗之间。
    天地间万籁俱静,只有晚风飒飒。
    徐展旌等了约两盏茶的功夫,净室内始终没有声音传来,徐展旌又些不放心,便冲着里面喊了声:“舒宁?”
    无人应答。
    徐展旌又道:“舒宁,我进来了?”
    还是无人应声,徐展旌不再犹豫,当即推门进去。
    他绕过屏风,就看见秦舒宁整个人都埋在浴桶里。
    “舒宁!”徐展旌迅速冲过去,将秦舒宁从浴桶里捞出来,又是担心又是生气,“你这是做什么?”
    秦舒宁身上冷的像冰块一样。
    徐展旌当即心疼将她又揽紧了几分,欲抱着她往外走时,秦舒宁的手却推搡着他,他声音细若蚊蝇:“别,别碰我,放我回去。”
    徐展旌脚下一顿,下意识垂眸。
    秦舒宁冻的直打哆嗦,可脸上的神色却迷离痛苦。
    徐展旌脸色倏忽变得难看起来。
    药还是没解。
    “放我进去。”
    秦舒宁紧紧咬着下唇,无力挣扎着。最开始那水有用,可越往后,她身体里的那把火却越烧越旺,即便是泡在冰水里也无济于事,她好难受。
    徐展旌不放,他直接将秦舒宁抱回卧房,冲外面道:“叫孙大夫来。”
    孙大夫来得很快,他替秦舒宁把过脉之后,冲徐展旌道:“少夫人中的是月游仙,这并非是普通的□□,非阴阳调和无解。”
    徐展旌脸阴沉的都能滴出水来,瞥见孙大夫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又忍着怒气,道:“孙伯有话直说便是。”
    “此药之所以叫月游仙,是因为凡中此药后的三个月里,每月此药都会发作一回。”
    徐展旌额头青筋迸了迸。
    他现在都想提剑去砍了三皇子那个猪脑袋!
    孙大夫说完之后,便退了出去。
    偌大的卧房里,只剩下徐展旌和秦舒宁两个人。
    刚才孙大夫说这话时,秦舒宁用手撑开两人的距离,徐展旌便知道,她那时是清醒的。眼下孙大夫无能为力走了之后,这药怎么解就看他们自己了。
    徐展旌垂眸,看着怀中忍的十分痛苦的秦舒宁,顿了须臾,抬手挥下纱帐,慢慢朝秦舒宁靠过去。
    两人之间呼吸相闻时,一只手软绵绵抵在徐展旌的胸膛。
    依旧是抗拒的姿态。
    沉默须臾,徐展旌凑过去覆在秦舒宁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
    秦舒宁呼吸顿时乱了,一双乌黑水润的眼睛,在夜里睁的圆溜溜的。
    “成吗?”徐展旌盯着她,凑近又问了一遍。
    第49章
    乌云遮月, 夜雨扑簌而来。
    廊下的秋海棠,经受不住狂风暴雨的拉扯,虚弱无力垂下头。
    夜风吹进来,搅弄的纱帐纠缠在一起, 床幔深处传来压抑的呼吸声。
    屋内一片漆黑, 明明什么都看不见, 但秦舒宁还是羞耻的闭着眼睛。
    身上的药效慢慢减退,秦舒宁的意识逐渐清明起来。
    “舒宁。”
    徐展旌含糊不清叫着秦舒宁的名字。
    下一刻,他的手腕就被人攥住了。
    徐展旌偏头。
    无人应答。
    但抓着他的那只手,却在将他往外推。
    这是刚过完河就想拆桥了?
    徐展旌低头,在秦舒宁的耳骨上咬了一口, 沙哑骂了声:“小没良心的。”
    秦舒宁身子又抖了一下。
    徐展旌知道, 秦舒宁脸皮薄。
    到底没再得寸进尺,翻身掀开纱帐下床去了。
    秦舒宁像条重获自由的鱼, 躺在纱帐里,轻轻喘息着。
    纱帐外响起水声。
    秦舒宁难堪咬了咬唇角,翻身面朝里躺着,指尖紧紧揪着被面。
    徐展旌净过手后,去柜子里拿了衣物折返回来, 道:“你身上的衣裙脏了,暂时先穿我的。”
    秦舒宁背对着徐展旌,没答话。
    徐展旌掀开纱幔一角, 秦舒宁身子倏忽绷紧,但徐展旌并没上床, 而是将衣物放在了枕边, 便又放下帘子去净室了。
    徐展旌这一走, 秦舒宁顿觉呼吸都顺畅了很多。
    她其实不大想穿徐展旌的衣裳。
    可她的衣裳脏了, 穿在身上很难受。纠结了好一会儿,秦舒宁才将枕边的衣裳抓过来。
    她躲在被子里,先褪掉了脏掉的衣裙,而后又穿上了徐展旌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