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舒宁应了,她去看秦舒予。
    秦舒予待在自己的学舍里,听见有人进来,他只当是同窗来劝他,便头也不回道:“是他先说我姐的,让我给他道歉,他想都不要想!”
    无人答话。
    秦舒予狐疑转头,瞳孔猛地一缩。
    “姐!”
    秦舒予从窗子上跳下来:“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就是爹来了。”
    秦舒予:“……”
    “我让你去道歉,你也不去?”
    秦舒宁看着秦舒予。
    秦舒予眼底闪过一抹挣扎。
    旋即,他往凳子上一坐,背对着秦舒宁,闷闷道:“我不去。”
    细听声音里还带着委屈。
    秦舒宁叹了口气。
    秦舒予以为,秦舒宁会拿道理说服他,却不想秦舒宁道:“好,那我们就不道歉。”
    他们秦家人一贯护短。
    秦舒予会为因为几句话,为她出头,她也不会让他受委屈。
    过了小半个时辰,顾修昀来了。
    秦舒宁站起来,眼里带着不安。
    好在,顾修昀带来的是个好消息:“山长让舒予回家反思半个月,再回来上课。”
    秦舒宁这才松了一口气。
    辞别山长后,他们带着秦舒予回了秦家。
    秦老爷已经回来了,且也听说了,秦舒予与同窗打架,差点被赶出书院的事。
    原本秦老爷是要生气的,可听完缘由后,他一拍桌子,高声道:“打得好!那种嘴欠的,多打几顿就老实了。”
    秦舒宁:“……”
    直到夜里躺到床上时,秦舒宁才想起来,今日本该同顾修昀说,却没来得及说的话。
    困意席卷而来。
    秦舒宁想:算了,明日再说吧。
    可到第二天,已经来不及了。
    “小姐,不好了!”
    第二天,秦舒宁刚醒,金禾就面色慌张跑进来:“眼下坊间到处都在传,说您绿了徐将军。”
    秦舒宁以病中垂死惊坐起的架势坐起来。
    什么玩意儿?!
    昨天那一出之后,秦舒宁就知道要坏事。
    可她怎么都没想到,外面竟然能传的这么离谱。
    “而且,”金禾看了秦舒宁一眼,小声道,“顾公子也来府里了。”
    秦舒宁:“……”
    顾修昀?
    他来兴师问罪啊!
    “小姐,您要去见顾公子么?”
    见还是不见?
    见吧,反正迟早都得面对。
    梳洗过后,秦舒宁去了前厅。
    秦老爷又没在,只有顾修昀和秦舒予两个人。
    平常活泼开朗的秦舒予,现在像只鹌鹑一样,站在顾修昀面前,恨不得把脑袋缩进去。
    这下秦舒宁确定了。
    顾修昀真是来兴师问罪的。
    秦舒宁深吸一口气,抬脚走进去。
    “上次我们一起去看宅子时,被人看见了。昨天在国公府时,有人又提起了这件事。刚好你让侍女来找我,她们就知道,那天的人是你了。抱歉,是我连累你了。”
    没等顾修昀发难,秦舒宁便解释了。
    可说完之后,秦舒宁发现,厅里坐着的两个人,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
    “姐,其实……”
    秦舒予刚开口,就被顾修昀打断了。
    顾修昀抬眸,拧眉问:“这就是你昨天不开心的原因?”
    秦舒宁下意识反问:“这是重点吗?”
    顾修昀抿了抿唇,没说话。
    秦舒予听不下去了。
    他拽了拽秦舒宁的袖子,小声道:“姐,顾大哥是来送帖子的。”
    “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啊!”
    秦舒宁拍了拍胸脯,松了口气:“吓死我了。”
    顾修昀:“……”
    不过话既然说到这儿了,秦舒宁索性又道:“你放心,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流言,我会想办法让人压下去,不会影响你仕途的。”
    顾修昀半垂着眸子。
    闻言,他漫不经心道:“旁人言语,何须在意。”
    “哎,我还以为你会说,身正不怕影子斜呢!”
    秦舒宁想活跃一下气氛,结果发现,她说完这话,前厅里更冷了,她只得干巴巴转移话题:“什么帖子?”
    秦舒予将帖子递给秦舒宁。
    帖子是顾修昀亲自写的。
    他乔迁新居,于后日在新宅设宴,故来邀请秦家三人。
    送完帖子得了答复后,顾修昀便告辞了。
    只是出了秦家后,顾修昀站在日光下,盯着他的影子,兀自出了会儿神才走。
    之后流言越传越夸张。
    传到最后,竟然还有人说,秦舒宁和顾修昀早已珠胎暗结,两人眼下已经开始议亲了。
    秦老爷听到这些话时,气的火冒三丈。
    “这帮天杀的,还没完没了是不是!!!”
    最开始,秦老爷本打算,动用人脉将此事压下去的。
    可顾修昀说,这种事,百姓议论个三五日,自然就消停了。若动用人脉去压,反倒显得他们心虚似的。
    秦老爷觉得有道理,便没理会。
    可谁曾想,这谣言竟然越传越离谱。
    “看来他们是吃太饱了!”
    秦老爷一拍桌子,冷笑道:“来人,通知咱们商号,从今天起,粮油一律提价。谣言一日不止,咱们商号的粮油一日不降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