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既然答应了,秦舒宁也没多想,便认真帮顾修昀找起宅子来。
    秦家之前一直住在平川,因着秦徐两家的亲事,秦舒宁及笄后,秦老爷就将生意都挪到了上京来。
    如今秦家在上京有人脉,想找宅子十分简单。
    很快,秦舒宁就拿到了十来个宅子的讯息。
    挑选过后,她去找了顾修昀。
    “我觉得,这三座宅子,价格和地理位置都很合适。”
    秦舒宁报了三个地方。
    顾修昀没接这话,而是蹙眉:“你这是做什么?”
    秦舒宁愣了下,才反应过来,顾修昀说的是什么。
    她一手撩开幕篱的轻纱,露出一双无奈灵动的眼:“要是让人看见我们一起,回头你就出名了。”
    顾修昀刚回京,秦舒宁不想给他惹来麻烦。
    顾修昀道:“我不在乎那些。”
    “我在乎。”秦舒宁将轻纱放下,“行了,我们去看宅子吧。”
    他们两人并肩离开。
    虽然秦舒宁只撩了一会儿轻纱,但还是被人瞧见了。
    “刚才那是秦舒宁?”
    “好像是,她身边那个男子是谁?”
    雅间窗边,两个女子小声议论着。
    秦舒宁归家不过半月,就鬼鬼祟祟和男人一起上街,感觉很有猫腻啊!
    可等她们从楼上下来时,秦舒宁他们已经不见了。
    这个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
    转眼,就到了姜阮及笄这天。
    早上醒来,犹豫须臾,秦舒宁就决定去了。
    毕竟,她不可能一直不出门。
    既然如此,干嘛要错过姜阮及笄这么重要的事呢!
    所以这天,秦舒宁大大方方的去了。
    看见秦舒宁,姜阮立刻跑过来,欢喜抱住她的胳膊:“舒宁,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姜阮是国公府的幺女,长得娇小玲珑,笑起来颊边梨涡点点,一看就是蜜罐子里长大的姑娘,像个懵懂单纯的小白兔。
    一看就很好骗。
    秦舒宁认识姜阮时,有人正在骗姜阮。
    秦舒宁帮了姜阮,后来接触多了,两人就成了好友。
    “这么重要的日子,我怎么可能不来。”
    秦舒宁笑着将盒子给姜阮:“喏,你的及笄礼。”
    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对羊脂玉雕成的玉兔。
    玉兔巴掌大小,玉质莹透纯净,雕的憨态可掬。
    姜阮顿时爱不释手。
    她笑眼弯弯:“谢谢你呀,舒宁。”
    “你喜欢就好。”
    将东西交到姜阮后,秦舒宁便打算要出去了,姜阮叫住她,迟疑道:“阿宁,要不你就待在我这里吧。”
    知道姜阮担心自己,秦舒宁笑笑:“没事,我应付得了,放心吧。”
    她迟早得面对别人议论。
    而且她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躲。
    姜阮及笄,来的人很多。
    大家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话,可秦舒宁一出现,大家顿时全都噤声了。
    众人的目光全落在秦舒宁身上。
    有好奇的,有轻蔑的,有看好戏的,皆莫衷一是。
    秦舒宁视而不见,她落落大方坐了下来。
    “二夫人,哦,不,秦小姐……”
    终于有人按捺不住,上赶着过来搭话了。
    秦舒宁抬眸。
    这种宴会上,女眷如云,她不太能分得清谁是谁。
    秦舒宁问:“有事?”
    “哦,是这样的,我前两天和卉芸在翠玉楼时,看见你戴着幕篱,同一个青衫男子在一起,那男子是谁呀?”
    这话一出,众人看秦舒宁的目光瞬间变了。
    徐展旌尸骨未寒,秦舒宁便归了母家。
    如今还未到一月,秦舒宁就同别的男人出门,莫不是他们之间早就有什么,徐老夫人为了维护徐家脸面,才会对外那么说。
    秦舒宁怔了下。
    她没想到,竟然有人看见他们了。
    很多人都在等着看好戏。
    秦舒宁偏不如她们所愿。
    她歪着头,掀起眼皮,看向面前的人,微笑着三连问:“你谁啊?我们熟吗?我跟谁出门,跟你有关系吗?”
    大家没想到,秦舒宁会这么说,顿时窃窃私语起来。
    有人小声道:“是跟我们没关系,但徐将军是为国捐躯的,他的百日祭都没过,你就同其他男子出门,怕是有些不妥吧。”
    秦舒宁啧了声。
    这些人不去刑部坐堂,简直太可惜了。
    那贵女见有人附和她,她顿时更来劲儿了:“就是就是,秦舒宁,你真是丢尽了我们女子的脸。”
    今日姜阮及笄,秦舒宁不想惹事,可这人,竟然还蹬鼻子上脸了。
    秦舒宁敛了笑,正要反击回去时,有人却先一步开口了。
    “李小姐这么忠贞,那与你自幼定亲的未婚夫亡故后,怎么也没见你为他守孝,反倒在人家三七都没过,你就急不可耐重新议亲了呢!”
    这声音既娇又媚。
    语气里三分薄凉,七分讥讽,十分有辨识度。
    众人循声望去。
    一个头梳高髻,面容精致妩媚的女子,被八个侍女簇拥着,雍容华贵从月拱门外进来。
    众人心下一惊。
    她怎么来了!
    旋即,齐齐起身行礼:“参见永乐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