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宅书库 > 都市言情 > 认错夫君后 > 第120章
    时间静静流淌,戈宁带来的纸钱烧完了,要说的话也说完了。
    眼看着要到午时,戈宁起身拍了拍衣裙。
    “我真的要走了,下回再来看你。”
    最后一滴米酒洒在地上,戈宁深深吐息,散去眼底热意,转身朝着兄嫂走去。
    接下来还有不少事需要她料理呢。
    第70章
    ◎正文完◎
    久无人住,方家二十七房的老宅落满灰尘。
    戈宁推开门进院,眼前的一切和她离家之时别无二致。
    院中央的小树遭了难,至今只余半棵,石阶前的石头留有血迹,分不清是她的还是刺客留下的。
    穿过厅堂,灶间外的棚子里还有半捆木柴,卧房门前种下的茉莉无人浇水,蔫答答。
    杨芸娘跟进后院,指使戈安打扫一番,又观察戈宁神色。
    见她面色如常,并无多少悲戚,想来是缓过劲了。
    她拉着戈宁进了卧房,小心翼翼说:“大勇刚去的时候,你哭得伤心,我不敢跟你提,如今看你挺过来了,正好把东西给你。”
    戈宁静静望着杨芸娘。
    杨芸娘走到卧房一角,推开箱子,从墙上取下一块砖,伸手一扒拉,转眼从砖墙里掏出木匣和一封信。
    她拍了拍匣子上的灰尘,递给戈宁。
    戈宁失神片刻,接过匣子和信封,问:“大勇留下的?”
    杨芸娘道:“出征前大勇给我的,说是如果他死在外面,就让我把信转交给你,如果他能回来,就当没这回事,扔去烧了便是。”
    “匣子里是大勇的抚恤,那日你们走的匆忙,你看不见又不记事,我只好让你大哥掏了个洞藏起来,等你回来再说。”
    戈宁闻言没去看匣子,拆了信封看看方大勇说了什么。
    杨芸娘欲言又止,想了想,她什么都没说,走出屋子合上门。
    似是匆匆写就,信上字迹潦草,一半是告知戈宁他在家中哪些地方藏了东西,一半是宽慰戈宁不要难过,劝她早些改嫁。
    他担心白老爷在他死后纠缠戈宁,戈家在福林县过不下去,甚至说出让戈宁卖了宅子,带着他留下的银子躲去京城的话。
    戈宁一目十行,很快读完,只是读完之后,她心绪难平,呆坐半晌。
    直到晌午过去,戈宁这才走出屋子。
    杨芸娘上前细瞧,见戈宁只是眼眶通红,眼底湿润,稍稍放心不少。
    “正好这次过来把东西收拾了,一起带回家。”
    杨芸娘不提方大勇,说些琐事转移戈宁的思绪。
    她趁着戈宁看信的工夫收拾出三个大包袱,全堆在院子里,里面装着戈宁的冬衣。
    戈宁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道:“嫂嫂,你和大哥先带着东西回去吧,我留在这里多住几日。”
    杨芸娘皱眉:“你一个人住?那不成,方家人不死心找你麻烦怎么办?”
    戈宁:“不会的,看在大将军的份上,他们不敢。”
    杨芸娘想想觉得有些道理,退一步道:“这样吧,我让你大哥留下陪你,也别开火了,让你大哥来回跑几趟,从家里带些吃的来。”
    戈宁无可无不可,点头应下。
    杨芸娘试探着问:“怎么想在这里住了?你这屋子打扫起来费劲,还不如住家里舒坦。”
    戈宁:“我想多陪陪大勇。”
    杨芸娘叹气,没再劝她。
    陪方大勇并非是戈宁一时兴起说着玩,当夜,戈宁坐在桌前抄写经文,第二日一早,她就带着经文和酒水去了后山。
    戈宁给守祖坟的族叔塞了不少银子,托族叔多多关照二十七房,她不在时能帮忙清理杂草驱赶鸟雀。
    料理完杂事,戈宁便守在坟前,或是说些什么,或是默默坐在一旁,一守便是大半日。
    如此过去四、五日,方氏的人都不曾找上门,戈宁着实清净了几日。
    没过几天,戈安卖掉了县城的铺子,收拾好带去京城的家当,与友人邻里告别,赶着驴车前来接戈宁。
    戈宁没什么要带的东西,收拾半天只有一堆常穿的四季衣物。
    临走前,她找了山脚下一家常与她来往的婶子,同样塞去十几两银子,托婶子照看宅子。
    重新站在大门前,戈宁最后环顾住了三四年的院子,锁上大门,跟着大哥回戈家村。
    这一次,沿途打量她的方氏族人更多了。
    她隐约瞧见灵堂上逼她殉葬的几位族老也在其中,远远对上戈宁的目光后不自在的躲避开。
    戈宁面无表情,瞥一眼就收回视线,目不斜视。
    戈安心情舒畅,一边驾车一边与戈宁说话。
    “你嫂子不喜欢建安坊,说那里太偏,离书院远,离国子监也不近。”
    “文慧坊你嫂子挺满意,听说住在那里的读书人多后,非说什么读书人和气,好说话,不过文慧坊不便宜,你嫂子犹豫呢。”
    “还有靠近外城门的定安坊,那里的宅子宽敞,价格也还算合适,你嫂子觉得那里集市多,可能会吵。”
    戈宁有一搭没一搭的应和,情绪渐渐高昂起来。
    “对了,宁宁你……咦?我怎么瞧着有些眼熟?”
    戈安还要说什么,忽地听见奔腾的马蹄声,循声望去,一人一骑沿着山林间的小道飞奔而来。
    待人影越来越近,戈宁看得越来越清楚,她霎时屏住呼吸,视线紧紧黏在由远及近的身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