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珏看着明珠那画得别具一格的画,想起凤妤的画,忍俊不禁,明珠耐着脾性作画时比喝药还难受。
“你真的不想学?”
明珠是一个实诚的姑娘,“不想学,可以不学吗?”
“当然!”
明珠大喜,又觉得自己是否太过任性,“可在氏族姑娘都有学,她们弓马骑射,女红绣工都能兼顾。”
“人各有所长,不必与旁人相较,你若不想做的事,可以不做,你是北宁的大公主,你想要好的绣品,有绣娘帮你,你想要欣赏好看的话,有天下画师为你效劳,不必为难自己,做你想做的事。”谢珏不懂怎么教养女孩子,只能按照当初侯夫人教养姐姐的方式去学习,他本身也不愿意明珠委曲求全,既是不喜欢,何苦去做呢?她是公主,想做什么都有人争着为她效劳。
“是,女儿知道了。”明珠欣喜,她最不爱学这些东西,日后教养嬷嬷若是再逼她,她就搬出父亲来,她们也不敢再为难她。
明珠去练武场时发现方楚宁也在练武场上,正耍着长枪,他身穿一套窄袖黑色束腰长袍,一杆银枪虎虎生威,银枪上的红色穗子随着长枪舞动,那是一道艳丽的火伴随在周身,明珠一时看直了眼,忍不住暗忖,比她的武师傅耍得更好看,且虎虎生威,力量和美感共存。
她的武师傅也教过她枪法,当时只觉得杀气很重,不像方楚宁舞枪,枪法挥动自如,行云流水,再配上他玉树临风的身姿,相得益彰,煞是好看。
明珠忍不住想起方楚宁与谢珏的传闻,京中有一阵子都在说他们的艳事,坊间随意嬉笑,文武百官被谢珣警告过,自然会管束家中的孩子,不要议论这件事,免得惹火上身。可孩子终究是孩子,难以自控,总会不由自主地说起这件事,明珠学堂上的孩子几乎和她同龄,都是半大的孩子,有的孩子很叛逆,虽是家中长辈约束管教过,可他在家中娇生惯养,没吃过苦头,根本不知道轻重,在国子监也会议论,且取笑。
但凡有两个男孩子交情好一些,分食一餐都会被人取笑,把他们比作谢珏和方楚宁,孩子是天底下最单纯,又最能作恶的生物,言语也没有分寸,明珠性子张扬,撸着袖子就与人干架。
她拳脚功夫极好,打得那几名公子鼻青脸肿,他们家中长辈自然不肯,这事又不能去告状,去告御状,事情缘由一说,那就是纯纯找死,谢珣肯定会治罪。孩子的事大人也不方便出面,因此他们就想了一招,让族中稍大一点的孩子去教训明珠,就当是孩子们的口角之争。
因此明珠在学堂上被氏族姑娘们刁难,频频出丑,又被几名少年堵着为难,有一次差点把她绊到湖里,若不是明珠身边也有女子相帮,这事就很难善了。明珠又不想拿这事去烦谢珣和凤妤,又咽不下这口气,也容不得有人诋毁谢珏,别人敢打她一拳,她就敢踹回去,因此那名绊她的少年,就被明珠带着几名少摔到湖里。
这一来二去,梁子就结下来,明珠身份高,他们真不敢太过放肆,知道她在乎谢珏的名声,越发会在明珠面前说起谢珏和方楚宁的事,说谢珏罔顾伦常,身为王府长女,明珠也是一丘之貉,将来也嫁不到什么好人家等等。
明珠越生气,他们就越嚣张,因此整个学堂都是鸡飞狗跳,夫子出身氏族,文人出身,本身就看不惯这件事,自然不会帮明珠也不会上报,明珠在学堂所受刁难不胜枚举,自然会对方楚宁有敌意,觉得是他败坏父亲的名声,累得父亲被人诟病。
“想学吗?”方楚宁早就看到旁边站着的小姑娘,一套想法耍过后,笑着问明珠。
明珠硬邦邦地说,“不学!”
她转身离开,不理方楚宁,走了几步又觉得气恼,凭什么是她要离开,这是她的家,她家的练武场。
她又折返回来,从兵器架上拿了一把专门为她所制的剑,想着师傅所教,巩固自己的剑法。
小姑娘的剑法柔中带刚,可圈可点,方楚宁看她耍玩一套剑法后,挑了挑眉,“谢家有一套很厉害的剑法,谢家每一位男子自幼学习,你想学吗?”
明珠眼睛一亮,极是意外,转而又警惕地问,“谢氏的剑法,你怎么会?”
“你爹练时,我在旁学了,想学吗?”
“不想,我爹会教我!”
谢珏盯着如意写了小半个时辰的字,也没见方楚宁的身影,随口问方楚宁的行踪,影二说,“方大在练武场教公主剑法。”
“他们?”谢珏挑眉,明珠不喜方楚宁,性子又倔,怎么会愿意跟着方楚宁习武呢?方楚宁自然不会和小女孩一般计较,明珠虽不喜他,也不会恶言相向,可他坐了一会,仍是有些担心,如意脆生生地说,“爹爹,我想去看姐姐练剑。”
“行,爹爹带你去散散步。”小孩子也不好长时间拘着练字,谢珏带他去练武场,顺便也看看方楚宁和明珠相处得如何。
王府扩建,没有改变内部格局,练武场仍是当初的练武场,其实谢珏去练武场的次数不算多,大多是谢璋和谢珣占用,练武场上的武器架上都是他们兄弟顺手的兵器,谢珏看着蹦蹦跳跳的如意,“如意,你想学剑吗?”
如意摇头,“不想,如意在学堂,功课好多好多,好累的呢。”
谢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