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他猛然站起身,“赌场里有个人将所有的硬币都赢走了?”
这怎么行?按照计划,那些炸.弹硬币本该由赌场的客人们各自带回,流通入各个国家的,被集中在一个人手上还怎么执行计划?
“他是不是出老千了!”西格玛厉声道,“庄家呢?没有盯着他吗?!”
“这个……”手下吞吞吐吐,“有个年轻idol在免费演……呃,演出?庄家和赌客都有点走神……”
西格玛:“?”
活久见。庄家走神也就算了,赌客上了赌桌还会走神的吗?那idol演的什么出啊这么吸引人,脱衣舞吗?
西格玛:“……”
西格玛:“我去康康。→→”
手下:“?”
老板这什么表情,是生气啊还是想去看热闹啊?
绷着一张佯装冷静的脸,严格来算才三岁的西格玛出发了,向着可能存在的脱衣舞秀。
抵达现场,就见赌场中央人山人海。之前手下说的“有点走神”都是含蓄了,大量赌客围聚在此,纷纷举着手里的手机在拍着什么,以西格玛的身高甚至看不见包围圈的正中央。
妥了。这必定是脱衣舞秀。西格玛开始奋力往里挤,笃定地想,除此以外,还有什么表演能让一群赌徒放下手里的筹码?
就是有点奇怪,怎么这表演连个音乐都不放的,干脱吗就?还是已经表演完了?
西格玛顿时挤得更卖力了。
前方的人群被他挤开,像是猛然从入神状态中清醒过来,怨声载道中西格玛终于挤到了前排,看见一个十来岁的雪发少年正随意地靠坐在一张靠背椅上,慢慢翻阅着手中的书籍。
西格玛:“……”
他感觉自己被骗了,被羊群效应了——这不就是一个人在正常看书吗?!难怪之前的手下在说“演出”时吞吞吐吐,也难怪周围的守卫拿这个什么爱豆毫无办法。
人在赌场,但想学习。你只能说他有病,但你不能说人家犯了规矩、要把人赶出去。
——所以说这一大帮子赌客在干什么呢??学习有什么好看的?比赌局还刺……真好看啊。
神明与妖魔之间的界限十分模糊。当神明想要引诱什么人时,神性的蛊惑甚至比妖魔更加具有震撼力。
坐在最近位置上的雪名阵:“……这样,也算演出吗?我追过的偶像少,不要骗我。”
属实是有些糊弄观众了,雪名阵小声在旁边催促:“你别光看书,起来唱跳一段啊,这样怎么出道?”
一句话激起千层浪:
“你懂什么出道?”
“少对我家哥哥指指点点,我家哥哥就是爱看书,我就是爱看我家哥哥看书,要你寡!”
“怎么不能出道了——崽崽别听他的!安心看你的书,妈妈帮你运作!这孩子的经纪人呢?!”
雪名阵:“……?”帮你们谋福利,居然还不要。行吧,尊重你们的个人意愿,就是这个经纪人……哪有经纪人啊?
雪名阵的目光在在场众人身上依次划过,最终将咬着烟的琴酒向前一推:“去吧,gin。”
琴酒:“……”
top killer很不爽,这种糟糕的心情反应在神情气场上,令刚刚还气势汹汹的粉丝们霎时偃旗息鼓:“……”
爱豆诚可贵,生命价更高。
求生的本能令他们纷纷闭嘴,甚至产生了想逃离的念头。
半晌,还是利益相关的虚假妈妈粉勉力张了口,低声细气:“你、您就是经纪人啊,难怪能培养出气质这么好的艺人……我们去旁边、不不!就在这聊聊这孩子的发——”
“不需要。”琴酒收回看着手机的眼神,居高临下地睥睨她,萦袅的烟雾模糊了他骇人的翡色眼睛,冰凉的字句中仿佛浸着杀气,“该达到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手机屏幕上亮着一条短信:
【他看到了。by泽田弘树】
三分钟前,东京某栋豪宅中。
京极夏彦仔细擦掉眼镜上的脏东西,重新戴上,再次看向手机屏幕。
虽然表情很稳重,但整体的动作看起来就非常像是地铁老人看手机。
屏幕中的直播仍在继续,镜头中央的少年风雅的靠坐在赌桌边,雪发黄眸,嘴角梨涡,像极了那个他按照自己幼年时的样貌亲手捏造,又在人鱼岛上断联的造物。
——根本就是吧?!?
为什么会忽然出现在赌场,这直播间的名字还是“捕捉一只新生小爱豆(桃心)~”
自认此生都和“小爱豆”这三个字无缘的京极夏彦:“…………”
老年人的三观遭到了极大的冲击,片刻后才从“新生小爱豆(桃心)~”的可怕余韵中缓过来,品出了那个始终藏在暗处破坏他计划的敌人发来的挑衅。
他不怒反笑,破损的灰袍下露出的皮肤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苍白,像是行走的尸体:“天空赌场……”
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敲出一串轻快的节奏,不断滚过的弹幕中多了一道并不易察觉的弹幕:
【京极夏彦:期待会面。】
这道并不起眼的弹幕被泽田弘树的诺亚方舟程序精确捕捉,又转发进内部群。
【泽田弘树:ip在东京,他回国了。】
【宰:嗯~好怪啊,东京spa为什么不直接回横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