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问,你是从别的世界来的?原本是西方神?但想想又觉得没什么意义。
被遗忘的过去有什么细究的必要?哪怕雪名阵本人不觉得不快,他听着那些过去的人和事也觉得恶心。
于是他只是僵硬地说:“不开视频。……但可以多聊一会。”
开视频直播穿战术背带什么的……太破廉耻,实在超出了黑发首领的底线。
雪名阵遗憾地叹息:“那你还是早些沐浴,早些休息吧。”
虚假的正经下一句就崩塌:“——只开音频也行,我想听你沐浴的声音。”
“…………”
对面再度陷入沉默,雪名阵怀疑对方此时正瞪着屏幕,想把手机砸到他充斥着废料的脑袋上——但如果接着昏黄的灯光细看,对方的耳根一定红得相当艳丽。
他几乎能想象出,暖黄的光影流过那片红晕,将对方的耳尖直到颀长的脖颈侧面都渲染成橘如夕阳般的绮丽画面……
他又叹了口气。
更想直接去见网友了。
对面的人仿佛在他肚子里安了什么监控器:“……你不要过来。”
顿了片刻,一连串极轻的声音从话筒的另一端传来。
从起身时衣服布料的摩擦声,到皮鞋踩着光滑的地面,由开阔的办公室,步入狭窄的暗道。
轻而慢的脚步声在通道中回荡,又在某一时刻忽然没了声响——是踏入了卧室,踩在柔软的短绒地毯上。
手机被丢进被褥,发出沉闷的声响。紧接着是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装被丢进洗衣篮,皮带的卡扣“咔哒”一声被轻轻挑开。
“……”雪名阵不动声色地调整了下坐姿。
太宰治绷着脸,手指搭在腰侧有点进行不下去了。
但这种时候停下,未免显得他太容易害羞,总觉得平白矮了对方一头。
他尽量轻且快地脱掉身上的剩余衣物,赤着脚走向浴室。冰冷的瓷砖地激得他细微地打了个颤,又在打开温暖的淋浴后,逐渐舒展开眉宇。
他熟练地伸手拆开身上的绷带,露出纵横的细白伤痕,手指指腹在掠过那些隆起密集的伤疤时忽然一顿。
这具布满伤痕的身体,无疑是丑陋的。就像上好的瓷器被狠狠砸碎后又用胶水粘起来,细密的裂痕令它的美大打折扣。
但在消极情绪浮现起来前,另一道念头先一步蹦入在大脑里:……如果让那家伙看见,他该不会拿这当借口,说什么“替你疗伤”,然后要摸……
太宰治:“……”
有些色胚是这样的,给人安全感的同时也会附带来同等的危机感。
他木着脸丢开旧绷带,拿起肥皂搭上胸口时,忽然飞快地侧目,瞥了搁置在一旁换衣蓝中的手机。
原本寻常的动作,在手机保持通话的状态下,突然变得有些令人耳热。
胸口那块圆润肥皂的触感变得格外清晰,他轻滚了一下喉结,背过身去,以免擦抹肥皂时的动作带起水声的变化,给对方提供遐想的余地。
但也不知因为什么,可能是他的耻度太高,那部通话中的手机始终让他非常在意。
……肥皂润滑偏硬的触感,也变得有些微妙怪异。
他不自在地抿了下唇,不受控制地想起曾经某些不要脸的人曾假借着人偶的身躯为遮掩,大为放肆地触碰他的身体。
…………
足踝,腰侧,胯骨。
还有某个更为隐秘,曾被触碰过的……
他忽然红着耳根有些狼狈地侧了下.身体。
“?”话筒那边的人似乎捕捉到了他突然的动作激起的水声,低而缓的声音透着懒洋洋的喑哑出来,像极了那天将他抵在办公桌上时低声的哄诱,“怎么了?”
“没什么。”他的嗓音被某些苏醒的欲望染得有些古怪。
而对方似乎从他的反应中猜到了什么,俄而极低地笑了一声,放柔了声音哄骗:“别紧张,这很正常。不要屏住呼吸啊,我想听你的声音。”
“……治,抬手,把花洒摘下来……”
·
玩得太花是有可能被网友拉黑的。
雪名阵看着自己发出的消息久违地弹出未发送成功的红色叹号,考虑到对方可能短期内无法再直视花洒这么个纯洁的东西,带着几分尝到荤的餍足,从善如流地接受了当下的待遇。
而在他狠狠地云吸网友时,很多事也在同步发生。
譬如,之前的同位体交换事件再度发生了。
这次交换的是正和太宰喝酒的织田作之助。短暂眩晕的时间里,他同样看到了某道熟悉、但比起友人似乎更加年长一些的身影,从港口大楼顶端坠落。
“——!!”极致的震惊下,他的喊声慢了半拍才从胸腔处喊出,“太宰!”
下一瞬,眼前一亮。他出现在一间……医务室内?面前是被他突如其来的喊声有些惊到的芥川龙之介。
“?”芥川龙之介警惕地询问,“太宰是谁?织田先生是忽然想起什么了吗?——可恶,那个混账,带走我的妹妹这么多年,究竟要做什么?!”
织田作之助:“……?”
喝断片了吗?怎么会忽然换了个地方?芥川龙之介怎么会不知道太宰是谁?
啊,这该不会就是阵谈恋爱的那个平行世界吧?
织田作之助回忆了一下雪名阵对那位太宰同位体的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