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f -76恢复意识了么?”
    走在前面的那个男人翻看着平板。
    “昨晚已经醒了,但是,乌佐(ouzo),那毕竟是阿斯蒂救回来的人,我们真的要听朗姆的命令,就这样把人扣下吗?”
    代号“乌佐”的男人是个中年男人,有着比亚裔要更加深邃一点的容貌和深褐色的短发,他样貌不差,气质也算是轩昂,但现在,当他听到助手的问题后发出冷笑,面容看起来就格外的扭曲:
    “你说得是什么蠢话,朗姆大人是组织的二把手,他的命令,除了那位先生之外,谁都不能不听,就算是阿斯蒂,不也缩在一边不敢反对么?怎么,难道你要为了那个阿斯蒂,去反抗朗姆大人?”
    身后的年轻研究员自然是不敢的,他只是看了看身前的乌佐,心里暗自犯嘀咕:
    朗姆他当然不敢违抗,但是阿斯蒂就能随便得罪么?虽然年轻,但那个少年可是阿斯蒂啊,能让朗姆视为眼中刺针锋相对的存在,甚至传说会继承组织的人……他们这些人,真的主动掺和进去,不是早晚要变成炮灰么?
    只是他终究不是这次实验的主导者,甚至连代号也才得到不久,组织内阶级分明,他不敢再说话,只能低下头,匆匆的跟着乌佐朝前走。
    而谁都看不到的空气里,松田阵平仗着自己不为人所见,已经紧紧的跟上了这队人。
    阿斯蒂、朗姆,以及阿斯蒂救回来的人……在组织里,也应该没有第二个人,能跟这些关键词凑在一起了吧?
    松田阵平看起来平静极了,除了瞳孔收缩到针孔大小,差在口袋里的拳头已经攥紧了之外,一切都平静极了。
    走廊的尽头,自动开合的玻璃门无声的划开,松田阵平脸上的肌肉细微的抽搐了一下,几乎有种不敢进入的恐惧感。
    但这也只是一瞬,松田阵平从不会让任何东西阻拦自己的脚步,即使眼前事万丈深渊。
    门无法阻隔他的身影,他像是幽灵一样穿墙而落,停到了实验室内部的病床前。
    病床上,黑发散乱、双眼紧闭的男人,正是他的幼驯染,萩原研二。
    “……hagi。”
    他急切的扣住恋人的手腕,低声呼唤着,
    “萩原,你看看我。”
    与其说萩原研二是躺在病床上,倒不如说是被束缚在钢铁制作的囚具上。
    冰冷的床像是不锈钢制作的,坚硬的闪烁着寒光,上面与人接触的地方,镶嵌一层薄薄的防滑硅胶垫,而手腕、脚腕则探出阴森的钢扣,颈部、腰部和膝盖的位置则是两指宽的牛皮带。
    身上缠满了绷带、带着浓厚药味的萩原研二几乎一动都不能动,像是摆在祭坛上的动物,即将被剖开腹部,取出每一块内脏。
    肺部的空气尽数被吐出,感觉自己冷静下来的松田阵平听见那个叫“乌佐”的研究员下达命令:
    “啧,这个数据真是完美,状态正好符合实验的要求,给他注入三倍的e-t32,混合15毫升的nm-8,啊,记住,把人弄醒了再注射,嘿嘿嘿——nm-8可是个好东西,正好给你们开开眼界!”
    作者有话要说:
    (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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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9章
    如果这真的是一场梦的话, 那可真是……从没见过的,可怕的噩梦。
    夜色已经很深了,松田阵平安静的站在病床边,双手虚虚的拢着幼驯染的手掌, 眼睛里布满红血丝, 眼神却死一样沉寂。
    床上的男人已经再一次的陷入了昏迷,呼吸微弱到了极点, 浑身冷的像是冰霜。他小心的拨弄了一下对方的头发——这种无人的时候, 他又像是最初出现在萩的墓碑前那样, 突然可以触摸到东西了。
    但也仅限于那长长的、濡湿的刘海发丝, 他能做的, 也只有不让这已经沾满冷汗的头发扎到幼驯染布满汗水、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
    试图抓住颈部的皮带却依然像是空气那样无声的穿过, 最后只能无声的拂过被勒出血痕的喉咙, 松田阵平的嘴唇抖了抖——这种时候,如果还意识不到自己正在什么地方,那他就真的是傻子了。
    这是过去。
    他所不曾参与, 甚至无从知晓的, 萩原研二的过去。
    是hagi身上那个不知名的、神秘的存在带他来的么?
    松田阵平仰起头,眨了眨眼,他的眼眶发红,但眼球却干涸的有些刺痛。
    他很想问问, 这个神秘的东西为什么要带他来这里。
    但是,不行, 别问——既然萩那么竭尽全力的试图隐瞒所有人, 甚至不惜对他撒谎, 也要隐瞒真相、隐瞒这个东西的存在,那就说明, 这个东西的存在,对于萩原研二之外的其他人来说,或许是不能被知晓的。
    所以,就算情绪再激烈,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他良久的注视着眼前瘦削的身影,才不到十天,他们分离才不到十天,萩竟然就变得这样形销骨立,健康的血肉像是被硬生生削去,手腕凸出骨骼硬硬的抵在冰冷的床面上,让他看到就觉的心肺生痛。
    “hag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