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倾慈没有走进中间最大最恢宏的陵墓,而是往旁边那些不那么显眼的陵墓走去。
一排排看过去,并没有他熟悉的那个名字。
一整个山头都找遍了也没有看到他的母妃安乐王妃的陵墓。
谢倾慈心里隐隐觉得不妙,身形在风中,脚步有些慌乱,他又来到了中间最大最恢宏的陵墓,避开机关走进去,却只看到历代州王和王后,最新的两幅棺柩里躺着他的父亲以及那个处处想要至他于死地的王后。
并没有他的母妃。
谢倾慈瞬间失力,瘫软在棺柩旁,突然觉得好吵。
“你这个该死的东西,你把他们碎尸万段了你不知道吗?”
“此子乃是天煞孤星,做出此等祸事实属正常,如何处置全凭贵派,孤不会过问。”
……
谢倾慈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特别委屈,特别愤怒。
他什么都没做,为什么事情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他想报仇,却发现殷如童早就被自己杀死了。他又觉得太便宜了他,当初就应该把他捉起来慢慢折磨。
不知过了多久,陵墓外有亮透进来,谢倾慈才爬起来,颤巍巍回去。
他刚走到一半,就猝不及防撞见了迎面走来的谢留温,百级石阶上,一个上山,一个下山,周围都是枯败的落叶,随风乱舞。
在看到对方的一瞬间,两人都微微放大了眼睛,不可置信过后一个眼神闪躲,一个愤怒直视。
谢留温手里握着渡厄,咯咯作响,一步一步朝谢倾慈走去,“那样都没把你杀死,不愧是天煞孤星,天生的魔物。”
谢倾慈面无表情的把脸别开,他现在不知道该以什么姿态面对谢留温。
如果可以,他希望两人永远也不要再见面了。
不想过多纠缠,谢倾慈想绕道,刚动两步,就被谢留温截住,狠厉的话再次传来,“你这个令人恶心的东西,当初杀他们的时候不见你手下留情,现在来这里惺惺作态给谁看?你也不嫌自己脏,怎么还敢,到这里来。”
谢倾慈深吸一口气,“谢留温,他们不是我杀的,我当时被关在轩辕宗,被施了烈阻术,根本没办法离开。我只是想来看一下我母妃,可是……我没有找到她。”
他的声音有点哽咽,有些卑微的问,“所以,你把我母妃葬到什么地方去了?”
谢留温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谢倾慈,恍惚了一下,旋即很快反应过来,恶狠狠道,“不是你,你当我是瞎了还是傻了,分明就是你,分明就是你,你走火入魔,你自己恐怕都不记得了吧?”
“不是。”谢倾慈的委屈在这一刻到达了顶峰,不管谢留温信不信,豁出去一般,“不是我,是殷如童,他化作我的样子,一切都是他设计的,他想要浮生灭世,所以,他才要陷害我。但是,他已经被我杀了……”
“住口!”
他还没说完,就被谢留温言辞打断,下一秒,渡厄就架在了脖子上,微微抖动。
“你还狡辩?为什么到了现在你还要狡辩,你以为你编出这种可笑至极的鬼话我就会信吗?你当我是傻子吗?那日,我看得清清楚楚,我甚至还用灵力探了探,没有障眼法,那分明就是你的灵魄。”
本来就是一个人,又能探出什么分别呢?
谢倾慈知道,再怎么解释都解释不清了。
谢留温自下山后就对轩辕宗发生的一切不闻不问,不知道浮生灭世,不知道他和殷如童前世是一个人,不知道他被陷害,不知道他现在飞升……
他只知道杀死他母妃和众贵族的人是谢倾慈,并且那不是人假扮的,是货真价实的谢倾慈。
所以,他会杀了自己吗?
谢倾慈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个疑问,然后他就感觉渡厄锋利的剑刃进入了脖颈上的血肉里,鲜血直流。
“谢倾慈,你去死吧!”
一声狠厉的怒吼过后,谢倾慈感觉脖子断了一截,有空气漏了进来,火辣辣的疼。
鲜血洒了满阶,谢倾慈被一脚揣在胸口,他来不及反应,身体不受控的往倒去,咕噜噜滚了好久才停下。
这一脚没有留余地,谢倾慈从地上爬起来,也不管流血的脖子,抬头继续刚才的问题,“你把我母妃的尸骨葬在了何处?”
谢留温耐心不好,顿时就愤怒的吼道,“你这个畜生都把她碎尸万段了,哪儿还有什么尸骨,像你和你母妃那样的妖魔,死后是不配入皇室陵墓的。”
谢倾慈拳头捏的死紧,眼神里满是恨意。
这恨来的突然,一下就引起了谢留温的注意。
“怎么?大魔头终于装不下去,想把我也碎尸万段,你来了,我还会怕吗?”
谢倾慈看着朝自己举着剑的谢留温,剑上还沾着自己的血,忽然拳头一松,无视头顶那道目光,轻轻拍了拍身上的灰,转身走了。
身后的人声嘶力竭地吼道:“谢倾慈,你这个该死的,畜生,你给我回来……回来受死!”
谢倾慈没有理会,自顾自走着,脖子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了,大概是因为他现在体内有浮生灭世的原因。
他不理,谢留温一怒之下,一剑破空刺来,从谢倾慈心口贯穿。
谢倾慈依旧不理,只轻轻调动灵力,威力之巨大,直接把谢留温连人带剑振飞几米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