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定柔眼珠瞪红,发疯道:“你敢说你不是厉青云!?你敢说你不是他!!为什么你不肯告诉我,你快告诉我答案,你快说你是不是那个人?!!”
然而他确信,他确信那人就是厉青云。
而左尊依旧背对着他,没有回头。
施定柔凄惨一笑,滑过泪:“我不信,我不信一直陪在我身边的那个人是魔头,你到底是谁,你是厉青云,还是魔教左尊?我只是想要一个答案,哈哈哈我就像个傻子,竟然还把你当成我的朋友……”
他又问了一遍:“你告诉我,陪在我身边的那个人,到底是厉青云,还是魔教左尊?”
“你快告诉我!!你快告诉我啊啊啊!”施定柔发狂大喊,将剑提了提。
如果那人是厉青云,那人一定会在他自刎前阻止他。
施定柔泪水模糊眼眶,心如刀割,悲凉大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金来香凄声叫喊:“柔妹妹!——”
施定柔用力旋身,剑锋割破脖子,血喷散而出。
金来香:“啊!柔妹妹!”
手中长剑落地,施定柔瞳孔慢慢失焦涣散,身体倾斜,倒在地上。
施定柔在死之前,看到的是左尊没有转过身,也没有回头,眼中泪水滑落。
啊……原来,我赌错了吗……
他的眼神逐渐黯淡,最终永远地闭上了眼。
施定柔死了。
千金二人神识顿时被扯回到现实。
再睁眼时,已在棺材前,两人在过去看了很久,而现实时间也只是过了一瞬。
金来香脸色凝重,不敢置信道:“没想到竟是发生了这种事。”他把手放在棺材上,“太傻了,柔妹妹。”
千墨离抓起糯米糍,道:“毕竟谁能想到呢。”
金来香:“徒儿,其实你早就猜到了吧。”
千墨离:“噢?猜到什么?”
金来香:“猜到云阳仙督仙督是魔教左尊。”
千墨离:“冤枉呢师尊,徒儿一开始也没想到呢,徒儿若知道早就去撕破厉青云的面具了。”
“为师倒觉得你分明就是想看戏。”金来香轻摇头,“罢了,人已死去,徒儿,把柔妹妹的蓝花银簪子拿来。”
千墨离递去簪子,金来香接过推开棺材,弯腰为施定柔戴上。
合上棺材,洞口阵法突然爆出一声巨响,与此同时,一道身影走了进来,黑衣凤凰底,凤眼含煞,右耳着耳钉,面容俊逸苍白,手持黑身银纹长剑,上面滴着红血。
千墨离嘴角微扬,似笑非笑道:“哎呀仙督大人来了啊,不对,说错了呢,应该唤你魔教左尊。”
左尊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甚至连一丝波澜都没有,只是看了一眼千墨离手上的三灵怨神。
金来香见此,心中更加笃定,云阳仙督当真就是魔教左尊。
千墨离收起糯米糍,阴阳怪调道:“怪不得我说您老怎么一直戴面具呢,原来面具下藏着厉青云的脸呢。托你的福,刚刚我与我家师尊看到了一个超棒的故事呢,不知左尊大人可还满意这故事的结局呢?”
左尊不语,脸色冷得更加彻骨骇人。
金来香皱眉道:“云阳仙——左尊,观音玉佩不是在柔妹妹身上吗,应该还能救活柔妹妹不是吗。”
千墨离道:“观音玉佩呢?”
左尊终于开了口,缓缓道:“他死后,我把他衣物剥尽,依旧没有见观音玉佩身影。”
千墨离闻言,突然嘎嘎乐了出来,撑在棺材板上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师尊,笑死我了。”
金来香疑道:“徒儿何故发笑?”
千墨离边笑边道:“师尊不觉得好笑吗。”
“嗯?”金来香不明所以。
千墨离看向左尊:“厉青云一直以为这观音玉佩在施定柔身上,所以施定柔提剑自刎时他才不慌不忙,泰然处之,就等着用观音玉佩复活施定柔,结果一搜,发现施定柔身上竟然没有观音玉佩?!”
他说着不禁拍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施定柔真抱着死的决心也要得出答案,他自刎时你不慌,等发现救不回施定柔,无力挽回这一切时他便开始慌了,待他反应过来,施定柔早已自刎身亡。哈哈哈哈可不好笑死了。”
千墨离的笑声回荡在棺材和三人间,左尊虽面无表情,可眼眸深沉似倒映滚烫寒夜。
“我真后悔没有继续用三灵怨神的眼看你接下来的举动。”千墨离指了指脑袋,揶揄道,“我已经能脑补出你悠哉哉走到施定柔尸体旁,蹲下/身准备拿出观音玉佩,结果发现人家身上根本就没有观音玉佩,露出一脸错愕、紧张、恐慌、震惊,哎呀别提有多好笑了呢。”
千墨离继续嘲讽道:“我说你犟什么呢,直接告诉施定柔你就是左尊不就完事了,结果现在。”敲敲棺材,”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像根本察觉不到杀气一般,继续笑得欢快。
“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左尊大人得知救不回施定柔时,有没有哭呢?噢不对,是面具下的眼眶有没有红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千墨离这一顿输出下去,空气中似流淌着冰冷风雨,仿佛随时会爆溅。
金来香摇头叹气,施定柔赌错了,厉青云也赌错了。
千墨离停止笑声,看向左尊,眼里闪烁着戏谑光芒:“怎样?我讲得可够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