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同于上一次的是,季姿意虽然依旧不能决定傅黎的行程,但他觉得现在可以和傅黎商量沟通了。
    “哦对,强皋那一对不会去了。”导演说。
    季姿意悄悄松一口气,“好的。”
    导演那边得到的消息是,姓强的这人已经被内部封杀了,不可能再出现在镜头面前。
    “咱们节目组紧急联系了一组新嘉宾。”导演最后神秘地说,季姿意不太关心新嘉宾是谁,横竖他都不认识,但有个小家伙很关心某个问题。
    小池踮起脚,跟颗小豆芽菜似的依在季姿意腿边,小脸昂着,嘴里噗噗噜噜。
    季姿意眉开眼笑,蹲下来,把手机递到他嘴边,鼓励道:“宝宝自己问。”
    小池看了看他,犹豫一小会儿,开口小声说:“叔叔,那卟卟还来不来?”
    导演惊讶于这小崽的变化,要知道这小家伙上第一期节目的时候,连跟他对视都怯生生的,现在竟然已经敢问他问题了。
    小崽多多开口讲话,对节目效果来说大大增益,他告诉小朋友,卟卟还会继续来。
    小池语调明显升高,“谢谢叔叔。”电话挂断,他对季姿意说,“卟卟还来跟我玩。”黑葡萄眼珠弯成两条缝,亮晶晶的。
    “好喽,”季姿意把他抱起来,哄道,“那今天我们乖乖早点睡觉,明天起来去找卟卟玩。”
    小池睡下后,季姿意来到卧房,卧房的电视开着,正在放新闻:“……加强公民个人隐私保护,检查署方面已紧急决定立案……”
    傅黎靠在床头,背挺得很直,目光中仿佛聚拢着火炬般,盯着电视屏幕。
    季姿意有意与他改善关系,于是坐到他的身边去,说些新闻上的话题,跟他聊天。
    傅黎看他浑然不知这一切因他而起的模样,喜欢的同时,又有一丝焦躁。
    “你和强皋是什么关系?”傅黎凝视他摊开在自己身侧的、雪白似的手掌,问道。
    季姿意摇了摇头,“我和他,没有关系。”
    倘若没发生这件事之前,他碍于原身的缘故,大概会回答说与强皋从前有过交情,可这件令人不愉快的事情发生后,他就不愿意再去细想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了。
    索性实话实话。
    他跟强皋确实是没什么关系。
    傅黎眉弓挺了挺,沉默片刻,轻而握住季姿意的手掌,见他没有拒绝或不悦的反应,才又攥紧了一些:“你们之间,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是吗?”
    “没有。”季姿意看着他的眼睛说。
    傅黎愣了瞬息,低沉坚定道:“好。”
    等季姿意起身去客卧收拾东西后,他打给朋友胡舟,陈述道:“季姿意跟那人没什么关系。”胡舟看了今天的热搜,又听老铁这句话,一拍大腿,痛心疾首:
    “我就说嘛!嫂子那种性格的人怎么可能跟他老男人有关系?就是别人传来传去的谣言嘛!你懂吧,这圈子里就是看不得人干净!”
    傅黎:……您什么时候说的?
    傅黎:“总之,以后再听到这种谣言,立即给我澄清。”
    胡舟得令:“喏,老奴给哥嫂请晚安。”
    傅黎:“退下吧。”
    解决了这件事,傅黎心中澄净一片,在床上躺了片刻后,猛然坐起身来,仿若一只犬类一般大摇其尾,季姿意路过时差点给绊了一跤。
    “撞到你了嘛?”
    季姿意刚才开门进来,正在心中安排时间,想着第二期节目结束后的第二天,就是《完赋宣》剧组的试戏了,自己要抓紧时间多多准备。
    谁知傅黎就在门后,两人差点撞了个满怀。
    傅黎扶住他:“没事。”人却不走开,在季姿意身边绕来绕去的。
    季姿意方才收拾妥帖了小崽明天要用的东西,这时就悄悄巡视一圈主卧,见傅黎甚至还没有将行李箱拖出来,心思泛起了一圈圈涟漪。
    “还没收拾吗?”他假装什么也没发现,然后不等傅黎回答,立即接上,“要我帮你收拾吗?”指指自己的衣物,“我才刚开始放东西。”
    他想的是,他帮傅黎收拾行李,行李都打包收拾好,东西都带走了,傅黎能不去吗?
    傅黎怎么知道他打的这把小算盘,心中振奋雀跃,以为老婆是真想帮他,多么在乎他。
    于是行李早已被助理打包妥帖的傅黎,面不改色道:“嗯,还没有,那你收拾一下吧。”
    季姿意:好耶!
    傅黎:好耶!
    夏天的衣服薄而少,一个行李箱就够了,傅黎看着季姿意蹲在那里,把叠得如方块似的衣物整齐地堆放进行李箱里,一点一滴,像是把两人的生活逐渐重叠在一块。
    季姿意时不时抬头起,问他:“这个要带吗?”
    傅黎心中一阵阵发热,觉得这样好像夫妻一样,心里美滋滋的。
    当看到季姿意最后把一本厚厚的剧本塞进行李箱侧边时,他整个人都要膨胀了,挺起胸膛,非常有存在感地轻咳了几声,示意季姿意自己就在这里,随时都可以来请教。
    可季姿意似乎没注意到他,拉上了行李箱。
    *
    第二日,众人从家中出发前往《心字罗衣》二期拍摄场地。
    这次的地点是坐落于山脚下、有些破落的民间小镇,一眼可见的交通、经济不发达,最后一段陡而窄的泥路,车都进不来,连同嘉宾和节目组工作人员,都是一步步爬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