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只要拿出备选方案,四两拨千斤的将齐鑫王鑫张鑫之流推到他面前去就好。
    一个他不喜欢,十个他或者也不喜欢,可一百个呢?
    总有一个能够让他看进眼里,放进心里。
    更不用说,她手里还牢牢握着他的所有弱点,足可以让x鑫们事半功倍。
    她苦心筹谋,经营了那么多年,他绝不可能逃出她为他布下的天罗地网才对。
    她早已为他挖好了坟墓,也早已为自己的孩子铺好了鲜花着锦的坦途大道。
    得到云开,得到秦见鶴,得到聂凤君那种站在世界之巅的人欣赏目光与认可的,本该是她的孩子才对。
    可现在,为什么会变成了叶知秋?
    就好像,世界一夕之间彻底颠倒扭曲了一般,而她多年的心血也一朝成空。
    强烈的不甘冲击着内心,陶若晴的喘息声渐渐粗重。
    不对,不该是这样的。
    如果按照她原先的计划,叶知秋早该与齐鑫步入爱河。
    甚至于,她说不定已经在为他们准备婚礼。
    ……
    头顶有低低的交谈声传过来,叶知秋轻声:“走吧。”
    “嗯。”秦见鶴低应。
    明明是低到几不可闻的交谈,可落在陶若晴耳畔,却像惊雷一般,让她终于回过神来。
    她猛地张眼,恰恰看到那双紧紧交握在一起的手掌。
    本就已经握得极紧,此刻说话间,两人却又不约而同地再次收紧了手指。
    以致于,叶知秋原本粉润的指甲都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凭什么叶知秋就可以这么幸福?
    而她的孩子却要经历水深火热,过得不人不鬼?
    这么多年,被努力压制的恶意犹如乌云漫天,再无遮挡,陶若晴蓦地开口叫住叶知秋:“小秋!”
    她的孩子惨,叶知秋也不该好过。
    她不相信,秦见鶴知道叶知秋之前一直脚踏两条船的话,还可以继续容忍。
    “怎么?”闻言,叶知秋顿住脚步,冷漠看她。
    陶若晴一向爱面子,日常更是喜洁爱美。
    可此刻,她却满面憔悴,泪痕斑驳。
    本该是极可怜的样子,却又因一双眼睛中无法遮挡的恶意,而显得面目既凶狠又狰狞。
    看起来要多丑陋有多丑陋,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我只是想问你,”陶若晴唇齿都有点颤抖,“你和齐鑫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不是说就要结婚了吗?”
    她的话一出口,空气中瞬间安静了下来。
    连受到深重打击面如死灰的叶知夏都诡异地转了转眼珠,略略活泛了一些。
    叶洪宪一向专制,今天叶知秋却把他的威严尽数踩入脚下,他心底正恨他恨不得生拆活剥了他,闻言自然不会说话。
    倒是从秦见鶴进来,就彻底白了脸的叶铮忙喝了一声:“妈!”
    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叶知秋已经欺凌到了他们头上,叶铮还这样护着他。
    闻言,陶若晴对叶知秋的恨意更加激烈。
    只是,对上她充满怨毒的眼神,听到她充满恶意的问话,叶知秋却丝毫不以为意。
    “齐鑫?”他笑,一侧唇角微微勾起,带了点难以言说的痞气,也带了毫不相让的恶意,“我不过是闲来无事时逗他玩玩,怎么,你们还当真了?”
    他边说边微微弯下腰来,压迫感十足。
    “与其费尽心机在这里关心我的事情,倒不如多关心关心你自己,”他附在陶若晴耳畔,用只有两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缓缓道,“唐乐可还等着你呢。”
    闻言,陶若晴下意识地激灵了一下,恶狠狠地看叶知秋,脸上惊疑不定。
    但同时,她也终于意识到,问题究竟出在了哪里。
    是唐乐。
    问题出在了唐乐身上。
    之前,她安插唐乐在叶知秋身边,作为向自己传递信息的眼线。
    只可惜,唐乐那蠢货却反过来被叶知秋利用,将错误的信息传递到她这里来。
    要不然,她绝不会让叶知秋钻了空子。
    “走吧。”头顶再次传来叶知秋的声音。
    “嗯。”秦见鶴垂眸看他,抬手将他弯腰时垂落的碎发往耳后抿了抿。
    两人没再停留,双手交握着相携而出。
    直到那两道身影消失在门边,看着叶铮依然在怔怔看着他们交握双手的方向,陶若晴再忍不住冷笑出声。
    恶意一次又一次地落空,秦见鶴对她的挑拨完全无动于衷。
    他坚定地握着叶知秋的手,没有过哪怕一分一毫,甚至一瞬间的动摇。
    绝望如冰冷的湖水淹没身体,倒灌口鼻,如果再不发泄,她就会被活活溺死。
    恶意和歹毒的话语犹如冰雹一般,劈头盖脸地向叶铮砸了过去。
    “还看,”她冷笑,“是被别人羞辱的不够,还是天生犯贱?”
    叶铮没说话,抿唇沉默着收回视线来。
    他来到陶若晴身侧,满脸疲惫地想要弯腰去扶她,却冷不丁被陶若晴扬手一巴掌甩在了脸上。
    极清脆的一声响,回荡在满目狼藉的客厅里,更添悲怆难堪。
    但叶铮却什么都没有说,甚至没有问陶若晴为什么打他。
    他沉默着将陶若晴扶起来,不顾自己脸上又疼又麻的烫意,过去叶洪宪那边,沉默着将叶洪宪脱臼的腕骨重新接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