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窗边没了她的人影,他们二人面面相觑后,弃马奔向东雅阁内。
    即便与酆时茵对立,不合,可到底是长乐公主,若出了事他们走而远之,难保不会怀疑到他们头上。
    虽然此事与他们无关,可眼下坤宁宫与景仁宫水火不容的趋势,酆时茵在他们二人面前受伤,总是脱不了嫌疑,保不齐皇后会疯咬他们一口。
    众目睽睽之下,三支利箭齐发,东雅阁的掌柜也吓得双腿发软,连忙朝二楼雅间奔去。
    听着房外凌乱的脚步声,沈默松开谢章,拍了拍他的手臂,急声道:“你先藏起来,莫叫旁人瞧见。”
    褚桓低头吻上她的唇,长舌抵开她的唇畔,勾勒着她的舌尖,感受那股灼热。
    她惊得瞪大了眼,脚步声逐渐逼近,眼看就要破门而入。
    关键时刻,褚桓放开她,躲进了隔帘内的屏风里侧,只要无人闯入屏风里侧,便无人能发现他。
    沈默被吻的气息紊乱,后退两步靠在墙壁上,唇畔微红,呼吸急促。
    她缓和了一下,快速拨乱发髻,鬓边凌乱的碎发贴着脸颊,愈显的面容苍白惊慌,像是经历了一场劫后余生的惊吓,脚步声逼近,房门骤然推开,先行进来的林皓俞与酆竭冥看到沈默贴着墙边坐在地上,发髻散乱,衣衫凌乱,显然是吓坏了。
    两人不敢置信的对望,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
    ——竟然没事!
    那股蕴含着极强内力的三支利箭,竟然没能杀死她?!
    秀怡晕倒在桌边不省人事,林皓俞冷冷看了眼沈默,在想着,怎么就没一箭射死她,而后又想到她若是死了,他与端王在场,难辞其咎,又觉得松一口气。
    可这种憋屈的难受让他越看酆时茵越不顺眼,见她没事后,就冷漠离开。
    酆竭冥收回视线,也跟着林皓俞转身离开。
    本就是敌对,都巴不得两家出点事,根本没那个心思上赶着去安抚她。
    倒是掌柜的好一番收拾赔罪,就差把脑门磕死在地上。
    秀怡醒了以后尖声大叫,见沈默无事,跳在嗓子眼的心总算落下去,她忙扶着沈默坐在椅上,连哭带说的,幸好她没事,幸好她躲过了。
    在场的人无一人怀疑沈默是如何躲过的,可离开的林皓俞与酆竭冥想没想她便不知了。
    沈默靠在椅背上,转头看了眼屏风里侧,甚是安心。
    谢章在里面,有他在,即使再有突袭的刺杀,也有他护着她。
    她忽然间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下,不知何时,她竟渐渐习惯了依赖谢章,习惯了他的存在。
    沈默捧着茶盏,浅浅饮了一口,抬头看向深深扎进墙壁里的两支利箭。
    想杀她的人会是谁?
    她是陆鸢的女儿,陆家在朝中树敌不少,可若要杀她,属实说不通逻辑。
    巡监司定是不会,都是谢勋的人。
    林家与景仁宫亦不会,这个节骨眼上,她若是死了,这两家嫌疑最大。
    沈默忽的眸色一凛,陆国公三个字直晃晃的冒在心头。
    陆明想让她死,这是她昨日进了国公府后,亲自从陆明的话里感觉到的。
    因为她,陆鸢受控于谢勋,将整个陆府与坤宁宫陷入被动之地,陆鸢舍不得杀她,可陆明不同,此人最重权势,三个月前能冷眼旁观酆时茵和亲北凉,又怎会在此等危难关头同陆鸢保护她,受控于谢勋?
    她今日若是死在林皓俞与酆竭冥面前,那林家与景仁宫难辞其咎不说,陆鸢还会摆脱掉谢勋的掌控,一箭双雕!
    呵!
    死老头,跟他老爹一个德行,一个杀了真正的沈默,一个还想杀了她!
    既如此,那就好好玩一场大的!
    沈默放下茶盏,对秀怡道:“你去外面守着,本宫一个人静一静。”
    秀怡已经将窗扇关上了,可她还是害怕,挡在窗扇跟前,摇了摇头,“奴婢还是在这里守着公主,等陆府派人接公主。”
    沈默抬眼,目光冰冷,“出去!”
    秀怡一顿,抿了抿唇,到底是被她冷厉的神色吓住了,应了一声,走出去后关上了雅间的门。
    沈默快速起身走进屏风里侧,谁知刚一进去就被谢章打横抱在怀里,身子一下子凌空,惊得她险些叫出声,最终还是压住了,低斥道:“你做什么?”
    褚桓坐在椅上,而她坐在他的腿上。
    他身量很高,坐在他腿上时,双脚凌空够不着地,有一种莫名的坠空感。
    褚桓搂着她的腰肢,将她鬓边零散的碎发整理了下,“慌慌张张的做什么?”
    慌张?
    沈默竟没发觉自己方才是慌张走过来的。
    她道:“你暗中查一下陆明,我怀疑今日要杀我的人很有可能是他。”
    褚桓埋首在她的颈窝,贪恋的吸取着她的气息,黑沉的眸中狠戾尽显,附在沈默耳边的嗓音却是极致的温柔,“入宫后要防着陆鸢,若是她想助酆时霄抢夺储君之位,怕是会放弃你。”
    沈默的埋在他怀里,点了点头,“好。”
    褚桓拍了拍她的脊背,在她脖颈的脉搏处轻吮了下,舌尖感受到那根跳动的脉搏时,眸底的阴鸷才褪去一些。
    “长孙史去追刺杀你的人了,以他的功夫,能在他手里逃脱的人很少。”
    “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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