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和一阵,江子辰睁开眼。
最先映入他眼中的便是,宫九不知从哪儿拿出了火折子,眼前的人将火折子丢进了蝙蝠岛边缘处,有绿意的地方很快燃起火。
宫九再转身,就和躺在船只上的人四目相对。
江子辰眨了两下眼,想说话,但一开口咳嗽声就忍不住了。
五脏六腑都在痛,江子辰忍不住握紧手,不由得想,他何时这么虚弱了。
外面风不算小,离开蝙蝠岛在海面上又很两口,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一身汗。
宫九把人揽入怀中,以防船只硌人的地方躺着会让江子辰不适。他轻轻嗅着淡淡的烟味,失而复得让他眼底的神情慢慢变得温和。
等身体舒服一些后,江子辰从怀中取出信封,见信封没有丝毫损毁,他稍稍松了口气。
把信封放到宫九手中,江子辰并不开口,宫九也猜到手上的东西便是太平王府的秘密。
宫九垂眸,犹豫片刻后,换个了姿势,让江子辰躺的舒服的同时,他也能腾出一只手打开信封。
看到信封上写下的内容,宫九沉默良久,才道:“我本不想告诉你第二件事,但事到如今,没有瞒下去的必要了。”
宫九收好信封,伸手轻轻触碰江子辰的侧脸。
在碰到唇角时,他克制着不去用力压进:“我本以为是太平王害死了母后,所以一人放出地藏图的消息。”
江子辰并不反感宫九的行为,怀抱住他的人继续道:“自始至终,地藏图都是假的,那不过是我想让太平王付出代价的计谋。”
说到这儿,宫九又苦笑了一下,他远远看着燃烧起来的蝙蝠岛:“原本我计划用地藏图引起江湖动荡,再放出一点儿消息,称这是太平王所作所为,但现在……”
江子辰轻叹一口气,他一说话身体就痛,只能拉下宫九带伤的手,一点点轻轻写: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宫九猜不到他是何意,隐瞒的事情一旦有了,所说的话便容易让人误会。
他眼神虽还温和,但语气却冷淡不少:“子辰,若是你想让我放了你,那就不必再想了。我不会让你离开我身边,哪怕是死也不行。”
江子辰有些无奈,他从未想过离开,最起码这一年内不会离开。
看宫九虽这么说,但未抽手,江子辰继续写:我会帮你,先到兴云庄拿到最后的地藏图……
不等江子辰写完,宫九把他的手指攥在手心。他并没有用力,轻轻收手就可以抽回:“你先养伤。”
江子辰并没有动弹,他闭上眼,静静靠在宫九怀中,许是有些累,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等他再睁开眼,身处的地方就变了模样。
他躺在一张床榻上,宫九握着他的手趴在床沿,周围安静到不像是真实的。
江子辰想起身,但又怕宫九未曾歇息,干脆继续躺着。不过,以往躺再久也不会感觉到累,今日竟有些奇怪。
宫九最近觉很浅,江子辰只动了一下他便醒了。
趴在床榻上睁眼缓和两秒后,宫九起身,看眼前的人气色同之前相比好了很多,他松了口气。
这种感觉越想越不对劲,江子辰试探道:“我……睡了多久?”
宫九扶他坐起来后,又端了一杯温水放到他手中:“半个月。”
江子辰眉宇轻皱,但想来也是,若发生那种事情第二日还能好好的,倒真是神人了。
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并不多,说起来也好说,宫九坐在一旁,道:“我们现在在长安,我让人去找了兴云庄的主人,但那儿的人称兴云庄的主人龙啸云消失了。”
江子辰若有所思:“莫非,龙啸云那日也在蝙蝠岛?”
宫九抬抬江子辰的手,等他把水喝完,才道:“我也是这样想的,但安排进去的人,没有谁知道龙啸云的下落。”
江子辰垂眸,摩挲一阵茶杯后,从床榻上起身道:“既然如此,我们到兴云庄等他。”
宫九伸手取走茶杯,替江子辰理了理衣裳,才道:“不可,好不容易等你醒了,要先去找一趟神医。”
江子辰本想拒绝,但回想宫九在蝙蝠岛也受过伤,便点头道:“好。”
他们所在的地方离神医所居住的地方不远,好似宫九是特地寻了靠得近的地方暂住。
梅二先生正端着酒品尝,脚步声传来,他便知道这是有人来寻他看病了。
不等梅二先生抬头看来的人都是谁,宫九先道:“梅二先生,我的人醒了,麻烦您给看一下。”
梅二先生闻言,抬眼看过去,见江子辰并无异样,才笑着道:“他身体很好,不必担心。”
宫九顿了顿,正想再说什么,就见梅二先生倒了三碗酒。
梅二先生并不解释,他朝江子辰招手,轻点两下桌子后,最先一饮而尽。
江子辰会意,走到梅二先生对面坐下,他闻出这酒与其他平常的酒不同,跟着一饮而尽。
宫九怕他喝醉了,站在身后扶着江子辰的肩膀。看眼前的人迟迟没有坐下,梅二先生笑道:“你不喝吗?”
宫九闻言,虽不解眼前的神医是何意,但还是站着端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
梅二先生大笑一阵,看出他们都是精明的人,也不拐弯抹角:“你们二人确实无事,药都在酒里,看你们不放心,便给你们再调理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