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悦说了一段话,我终身难忘:“我选择妈妈,因为丁文,不配当爸爸。”
对,她说我不配。
这些年,我一直把悦悦捧在手心里。都说,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情人,我感同身受。到这么大,我从来没在重责过她。在悦悦十岁的时候,她突然想学滑板。我担心她不会滑,摔到腿,我推了几个女人的邀请,专门陪了她一个月。
可是她却说我不配当她爸爸,那种伤心,比被文宿拒绝都难受。
我紧紧捏着着桌子边缘,艰难的开口:“悦悦!你怎么能……”
我当时特别难受,说话几度哽咽,“上次那件事,我…我真的…是为你好,爸爸担心你才这么做的…悦悦…”
我想起她和那个男孩的事,我觉得她是因为那件事还恨我。
审判长也对此提出过疑问:“能不能说说具体原因?”
悦悦咬了一下下嘴唇,眼睛里有泪水在打转,“我…我亲眼看见他…他…搂着…别的女人……他还…还啃那个女人的脖子。”
说到这,她眼泪掉在前面的桌子上。
那一刻世界骤然安静下来,我想起碰见悦悦那天,我正跟文宿在一起。
我搂着文宿,去安全通道抽烟,我在啃文宿脖子的时候,听到了悦悦的声音。
第36章 败局
坐在被告席上,我整个人都是紧绷着的,连带着呼吸都变得沉重,仿佛一个不小心,就会一无所有。
我张了张口,想跟悦悦再解释一下,不论她愿不愿意跟我,我都想修复这段关系。
讨好的话在嘴里转了一圈,又吞了回去,我有口难开,我担心悦悦更加不能接受我。
在我沉思之际,悦悦已经开始陈述自己的决心,“我从小到大是妈妈带大的,她照顾我,保护我。在我早恋的时候,她会告诉我这是大脑发育的结果,并教我跟自己的内心和平相处。妈妈这些年不容易,我长大了,我希望以后可以多帮帮她。爸爸不一样,她有了新的归宿,而我并不认识那位,我也不想面对新的家庭环境………”
坐在原告席的苏情听着孩子的告白,不停的用手去才擦眼尾落下的泪,仅几秒,我就听见苏情低微的啜泣声。
她们母女情深,完全将我这个爸爸抛在亲情之外,
悦悦说完,审判长徐婷眼中泛着柔情。
我从她的感动中,看到了我的败局。
就在那一刻,我看了眼坐在陪审团的父亲。他神情肃穆,眼神严厉。我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恨铁不成钢”。
父亲一生要强,我高中毕业,没有考上985,他便对我十分不满。
这种不满,极具压迫感,让我一度不敢回家。
这种生活,一直持续到我坐上银行主任才结束。
如今,那种不满又开始泛滥。我可以想象,庭审结束后,他那不可遏制的愤怒化作一个重重的耳光扇在我的脸上。
因为出轨和离婚的事,我又让他失望了,尤其是出轨,这会让他晚年难以做人。
庭上开始探讨毛豆的抚养权,那是一场真正的战争。
我以为我站在胜利巅峰,其实我已经站在了失败的崖地。
这一局,我们是做了准备的。
法律规定,未满八岁的孩子,父母协议不成的,由人民法院根据具体情况,按照最有利于未成年子女的原则判决。
苏情根本不具备最有利的条件,因为她没有工作。
许亦之拿出一份小区地下车库的停车记录,“丁先生,这是你近三年的停车记录,一年当中,你平均只有12天在晚上十点之前回家。你工作这么忙,怎么陪孩子?”
赵鸿信辩驳:“孩子有爷爷奶奶,他们已经退休,而且有退休工资。我方当事人有稳定的工作和收入。无论是经济条件还是亲情陪伴,我方当事人都更有利于抚养孩子。”
赵鸿信抓住苏情没有工作,再次提出质疑,“据我所知,苏小姐已经十七年没有上班。在没有固定收入的情况下,我想问一下,你怎么抚养两个孩子?”
苏情回答:“我已经找到了工作,是……”
“好,就算你找到了工作。”赵鸿信打断她,“你去工作,谁照顾孩子?据我所知,苏小姐,你的父母正在帮你弟弟带孩子,还是三个。”
这话一出,全场寂静。
一个十七年没有工作的女人,没钱,没时间,怎么争夺抚养权?
这时,许亦之拿出苏情和肖子的合同,说明她有分红。
而这份合同,我在签订的时候,就留了后手。
在最后一页的中间,有一句话“若苏情与丁文离婚,合同自动解除。”
这意味着,那份合同对她在收入方面,没有任何帮助。
许亦之也指出这一点,审判长也认可这一点。
案子到这,我已经信心满满。
就在我以为结束的时候,苏情淡淡的抬了一下眼:“我说过,我有工作。”
许亦之伸了一下手,法庭的屏幕上出现一一张合同,“这是苏情女士跟惊蛰漫画出版公司的合同。该公司已经签下了插画师 ‘宁微’风云雷雨四大系列的漫画,而宁微就是苏情。在合同真实姓名和身份证号码可以得到确认。另外,宁微作为插画师出现,已有三年。她的画在业界早就有定价,就算没有这个合同,她也有足够得能力抚养两个孩子。这一点,从他们之间的转账记录可以证明。三年间,她靠画画已有将近两百万的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