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见摄影师工作服上题的字时,万遥还稍稍愣了一下。
是用行楷题写的“遥”字,还挺有缘的嘛,她心里默默想着。
直至夜幕悄悄降临,小镇陷入霓虹灯的旖旎中,景色更添一种别样的滋味。
万遥找了一家生意不错的藏味餐馆,点了几道招牌菜,然后拍照发了个朋友圈,还带上了香格里拉的定位。
文案是:[今日归来不晚。]
发这些的意图显而易见,就是为了让程青盂看的。
她拆开筷子准备吃饭的时候,手机铃声忽然响了,她举起手机看了眼,很遗憾并不是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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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青盂在去写真工作室的路上,接到了贡增汇报“军情”的电话。
四个小时前,他说,“程哥,那姑娘出门了。”
“就她自己?”
“嗯,还带着个相机。”
程青盂沉默了大半天,最后只回了个“知道了”。
贡增讲现在这通电话的时候,语气就跟前面完全不同了,听上去还有些着急:“哎哎,程哥,她又回来了。”
程青盂看了眼时间,十一点不到,还算有些分寸,“回就回呗。”
贡增无语到家了:“什么叫回就回呗?不是你让我看着嘛?整得我跟狗仔一样。”
“对了,那姑娘身边可多了个黄毛啊!那小子看着有点不对劲,两人刚刚有说有笑的,直接往楼上房间去了。好歹亲戚一场,你要不出面管管?”
程青盂脚步一转,险些撞上旁边的人,对着听筒低骂一声,“你他妈还可以再晚点讲。”
电话那头的贡增一头雾水:“我这不是立马就跟你说了吗?”
程青盂步履生风,往芳如酒店赶去:“他俩上楼多久了?”
贡增想了下:“两三分钟吧。”
程青盂的太阳穴跳了又跳,“……”
贡增完全不知事情的严重性,还嬉皮笑脸地跟他开玩笑:“再等几分钟,估计连衣服都脱光了……”
“我脱你大爷。”程青盂冷叱一声。
他挂断电话后,疯狂往那边赶,几乎是用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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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遥被接连不断的沉闷敲门声,吓了一大跳,担心是喝醉了酒来闹事的房客。
她有种预感,再不开门的话,对方可能要撞门进来了。
隔了十几秒,才虚虚推开门。
程青盂单手撑在门框上,一眼就瞥见挡在门口的陌生男人,还真染着一头茬眼的黄毛,看着像隔壁米粉店养的金毛犬。
隔了半秒,小姑娘才从他身后探出脑袋,还特别不耐烦地嘟囔着:“是谁啊?”
程青盂不得不承认,这一刻,他的情绪确实有些失控了。
他大掌抵在门上,将那道缝推开些,眼神虚虚扫向两人:“你说我是谁?”
走廊昏黄又沉重的光,落在男人冷淡的眉宇。
万遥面上闪过一丝惊讶,怎么有种“被捉奸”的感觉。她赶紧站出来问:“程……你怎么过来了?”
话还没说完,程青盂越过比他矮半个头的金毛,完全不给万遥思考的时间,握着她手腕就将人拽了出来。
“……”万遥还懵着呢,被他拽着往前走。
直到地面闪过一丝淡淡绿光,程青盂将她推进了漆黑通道。
万遥被他抵在安全通道的门上,光感稀薄,凉风习习,完全看不清彼此的脸。
“你说我是谁?”程青盂俯视着她。
万遥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就连衣摆都挂着晚风的透凉。
“不知道。”她故意逗他。
“不知道?”程青盂闻到她身上的酒气,话锋一转,冷笑一声,“你还喝酒了?”
“不是要跟我装不熟吗?”万遥故意激他,“那你管这么宽干什么?我又不……”
那句“不认识你”还未说完,余下的话都被尽数堵回去了。
程青盂捏着她的下巴,不容拒绝地吻了过去。
空气在霎时间凝结了。
他微微偏着头,含着她的唇又咬又吮,完全不给她留余地,每一下都特别的狠。粗厚的舌紧跟着钻了进去,带着倾略性狠狠翻搅一通,清澈的吮嘬声在消防通道里回响着。
万遥的舌根被他卷得发麻,下意识去拍他的肩,却只换来更激烈的吻。
“我是谁?”他咬着她的下巴。
万遥意识混沌,完全说不出话。
“你说我是谁?”他又去缠她的舌尖。
“……”
就这么一遍遍、不厌其烦地问着。
万遥气息什么的,全部都乱完了,心底一片兵荒马乱。
荧荧绿光离得很近很近,似乎就停在两人的脚边,草原的风灌得四周全是,万遥被他吻得有些缺氧了,意识朦胧模糊之间,仿佛看到了星星点点的萤火虫。
他的吻不留余力,恨不得将她碾碎。
直到她喘不上气,整个人都往下跌,程青盂这才松开她。
万遥勾着他的脖子深深喘气。
两人就这样隔着黑暗,感受着彼此的温度和呼吸。
过了许久,万遥恢复神志,望着他忽然就笑了。
“笑什么?”他掐着她扑满发丝的小脸。
万遥鼻腔一阵发酸,埋着脑袋不看他了,“真实的。”
这一幕,曾经在她的梦里出现过无数次,醒来后却只有她独处异国的空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