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待会儿司机会来接我。”
温砚岭就没再坚持,笑着看她,起身将她拉到跟前,用那只刚刚揉捏过autumn的手掐着她的后颈,淡淡开口:“去做什么?”
秋疏桐发现,他似乎很喜欢按揉她的后颈,像抚摸小动物一样。如果没有看到他刚刚摸autumn,她并不会往这方面想,但偏偏被她瞧见了。因此,秋疏桐对他的这种行为颇为不满,不过她没有挣扎,只说:“去见一位朋友。”
温砚岭倒是没有问是什么朋友,得到回答后点点头:“那我跟你一块儿等车吧,等你出门了,我也正好走。”
“你去做什么?”秋疏桐好奇地问他。
温砚岭却没有告诉她,只是淡淡回了两个字:“秘密。”
秋疏桐一脸茫然地看着她,没有继续追问,扬手拍了拍置于她后颈的手指,出声道:“温先生,你有没有觉得,你现在的这种行为有一点儿不尊重长辈?”
“长辈?”他的手指蓦地一顿,静静地站在她面前看她,目光中的情绪难以形容,足足过去好几秒,他才问她,“你现在多大?怎么能算是我的长辈?”
秋疏桐认真地想了想:“按正常算法,我现在已经109岁了,比你大了整整81岁。”
“......”温砚岭没想到她会这么算,深吸了一口气,问她,“生理年龄呢?”
“24岁。”
“我28岁。”温砚岭说,手指不自觉加重了一些力道,“比你大4岁。”
“没有这种算法。”秋疏桐轻蹙眉,同他说。
“现在是21世纪,得按21世纪的算法来。”
秋疏桐斟酌了一下,没再反驳。
司机很快就把车停在了别墅门口,同他一块儿过来的,还有许久未见的楚恬。
她比先前瘦了一些,不过还不至于瘦到脱相。看到秋疏桐,楚恬整双眼睛都亮起来,兴奋地朝她挥了挥手,喊她:“露姐,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秋疏桐道,回头跟温砚岭打了声招呼,“那我先走了。”
“注意安全。”
“好。”
约定的地方是一家茶馆,位于商业区,但它闹中取静,位置选得极为隐蔽。门口栽着一排齐整的银杏,这个时节满树翠绿。因为是大清早,这会儿馆内的客人寥寥,几乎没有。
秋疏桐依照门口服务员的指引走到了最里间的一个包厢,只见周苡洁坐在靠窗的位置,似乎早已等候多时。
秋疏桐关上包厢的门,坐到她对面,同她打了声招呼。
周苡洁将茶饮单推给她,问她要喝什么。
秋疏桐摇头拒绝:“我一会儿要去体检,就不喝了。”
闻言,周苡洁顿了顿,她收回单子,道:“是吗?那我就不给你点了。”她将茶饮单交给包厢门外的服务员,重新回到座位。
池零露或许同周苡洁有过许多交集,清楚她的为人,知晓她的性格,但秋疏桐跟她并不怎么熟悉,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
最后还是周苡洁打破的僵局,她将手搭在桌沿,问她:“你最近有联系过钱迪吗?”
秋疏桐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但她没有否认。
“没关系,我已经不介意了。”周苡洁忽然表现得极为洒脱,朝她笑了笑,“他前几天给我打了个电话,跟我说了一些事,我猜你应该早就知道了。”
秋疏桐没有吱声。
“他是不是跟你说了那个药的事?”
秋疏桐“嗯”了声。
“你果然知道。”周苡洁一副预料之中的表情,细看又有几分伤感,“但我其实并不清楚,在他打电话告诉我之前,我一直以为我给他的是正常的止痛药。”
说完这句,她就不再说话了,偏头看向窗外,明明窗外并无任何景色,也不知道她在看什么。
过了好久,周苡洁才转过身,从她的托特包里翻出一个黑色的对象,像一支钢笔。她把那支笔推过来,推到秋疏桐面前,用下巴点了点,示意她点开来。但是秋疏桐并不能第一时间明白过来她的意思,于是没有接。
周苡洁见状,没什么特别的情绪,她将那支笔拿了起来,拿到自己眼前,翻找到某个按钮,当着秋疏桐的面按了下去,重又向她递了过来。
这次秋疏桐没有拒绝,伸手接过,放在耳边细细地听。
起初是窸窸窣窣的,不知道对方在干什么,有纸张翻动的声音,也有椅子滚轮滑动的声响,说话的声音听不真切。
过了一会儿,秋疏桐听到这支笔里头突然传来一道男声。这个声音她只听过几次,并不怎么耳熟,但是秋疏桐还是认出了这是池于礼的音色。
她又将笔挪了挪,贴近耳畔,接着秋疏桐听到录音笔里头传来:“两次了,两次爆破你都没成功,你怎么回事啊?”
池于礼指责的语气又急又躁:“上次你说你让孙辰往她的水里加了大量的安.眠.酮,再托人喊她去拍摄现场,确保结果万无一失。结果呢?人非但没出事,还好端端地出现在你面前,活蹦乱跳的,甚至打起了失忆的幌子。你信吗?别告诉我你信!这次你也答应得好好的,说油罐车指定会爆炸,而且在荒郊野岭的,四处连个监控都没有。最近的警察局离那开车都得四十分钟,她必死无疑,结果呢?”
池于礼明明没有指名道姓,但秋疏桐还是在他出口的第一句话就听出了他在说谁。她握着录音笔,眼睫微颤,手指也跟着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