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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炮灰小寡妇 第139节

    每次两口子来找余姐都会在外面吵起来,时间长了她也就知道了个七七八八,于是又说:“余姐经常给她女儿邮寄东西不敢让儿媳妇知道,估计这次小儿媳妇
    过来应该是知道了这件事,余姐这次估计有的头疼了。
    舒雪叹了一声:这么一看,余姐还真不容易。”
    姜念回头看了眼宿舍楼外,已经不见了余姐的身影,她从余姐身上看到了翟姐的影子,翟姐的女儿也是嫁了个城里人,结果落了那么个下场,不过比起余姐,翟姐要幸运一些,至少翟姐的丈夫在家里操持着一切。
    而余姐这边,一个寡妇,要顾着两个儿子一家还有一个女儿,的确挺头疼的。
    回到宿舍,她们端着搪瓷盆去水房洗漱,姜念先洗完回来,苏娜和舒雪在水房洗衣服,她前脚刚走进宿舍,后脚就有人来敲门。
    姜念转身看了眼,孙莹扶着肚子站在屋门口,她身材虽然臃肿,可那张脸依旧好看,右眼尾下的红痣有几分成熟女性的妩媚,只是眼神里的嫉恨破坏了那几分美感。
    “有事?”
    姜念把搪瓷盆放在床下,声音冷漠疏离。
    孙莹扶着肚子的手指蜷紧,看着姜念纤细腰的背影和雪白的脸蛋,心里不断滋生出浓烈的嫉妒,明明她之前也是这样的,甚至比姜念更胜一筹,可现在却沦落到黄脸婆的地步。
    她明明可以过的更好,可以接近陆聿,可以被唐泽一直疼爱着,也可以继续在医院做一名护士。
    但这一切都被姜念给毁了!
    那天要不是她带着唐泽来找孙媛,就不会有后面的事,她也不至于跟个过街老鼠一样被爸爸送到这边来,过着躲躲藏藏,怕被人戳脊梁骨的日子。
    孙莹越想越恨不得亲手掐死眼前的姜念。
    她看着姜念璀亮的眼睛,努力压住眼底的嫉妒,说道:“能出来谈谈吗?”
    姜念抿了下唇,觉得她和孙莹之间好像没什么好谈的。
    孙莹似是看出她的犹豫,续道:“就几句话。”
    姜念:“嗯。”
    晚上天冷,她围了围巾跟孙莹去了宿舍楼底下拐角的槐树下,这边是个风口子,风吹的呼呼的,姜念冷的把脸缩在围巾里:“你想说什么?”
    孙莹也冷的打了个哆嗦,她往墙角那站了站,避开了风口子,看向隐匿在夜色里的姜念,说道:“我和吴友山的事,希望你不要对外乱说。”
    姜念:……
    合着就是这事?
    孙莹和吴友山的事她压根就没放在心上,更不会没事找事去到处传他们两的事,她可不想再把孙莹这个孕妇气出个好歹来,不过想起今天看见唐泽比以前憔悴的模样,姜念还是替唐泽问了一句:“你觉得你对得起唐泽吗?”
    孙莹脸色一变,像是被人触了逆鳞,声音都高了一截:“那是我的事,轮不到你问!”
    姜念:……
    虽然孙莹嘴上不说,但她觉得孙莹多半是后悔的。
    孙莹说:“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话,我和吴友山的事,希望你别乱说。”
    说完她看了眼周围,槐树这边离楼梯口远,她们的说话声那边听不见,她再度看向姜念,想等她亲口保证,结果姜念反口回了一句:“那得看我心情了。”
    孙莹眉心皱的紧紧的,近乎咬牙切齿:“你什么意思?威胁我?”
    姜念笑了下,眼里却毫无笑意:“我只能说,你不来招惹我,我是不会主动找你麻烦的。”
    说完转身走了。
    孙莹看着姜念的背影,气得跺了跺脚。
    她要是知道姜念会来原市,当初就不会让听爸爸的话,把她安排在原市的纺织厂,同时也有些好奇,陆聿在那边待着,姜念怎么跑这边来了?
    姜念回到宿舍时苏娜她们已经准备睡下了。
    苏娜好奇的问了一嘴:“你刚刚去哪了?”
    姜念取下围巾挂在床头的挂钩上:“去外面透风了。”
    她褪去衣服钻到被窝里,又听苏娜说:“今天听葛姐说,后天市书记就要来了,估计明天有的忙了。”
    舒雪说:“主要是去纺织厂视察,咱们绣庄的人少,没什么可看的。”
    几个人说了会话就各自歇下了。
    宿舍里熄了灯,姜念睁着眼睛望着漆黑的房梁,在想刚才和孙莹说的话,其实一开始她也没打算威胁孙莹,只是忽然间想起她和陆聿的事。
    在这边除了葛梅知道她和陆聿是叔嫂关系,再就是孙莹和吴友山了,所以她才转了话机,给自己也留条后路,免得事后多个麻烦出来。
    这样一来孙莹和吴友山也有顾虑,嘴巴也不会乱说。
    毕竟她和陆聿不是亲叔嫂,这事再怎么传顶多被人在背地里说说闲话,而孙莹和吴友山的要是被传出去,那是要被唾沫星子淹死的。
    姜念睡到半夜又滚下床了,这次是脑门着地,磕的有点疼。
    宿舍的床是单人床,不像家属院里,是一张大床,姜念揉了揉脑门,爬起来又钻到被窝里,刚迷迷糊糊睡着就听见门外传来余霞的说话声。
    “董淑,给我开门。”
    过了几秒隔壁传来鞋子拖拉的声音,董淑睡得迷迷糊糊的,看着门外冻得发抖的余霞,愣了一下:“我还以为你晚上住招待所呢。”
    余霞冷哼道:“我哪有多余的钱住招待所,倒是那两口子住的比我舒服多了。”
    想到小儿子两口子余霞就一肚子火,可还不能说什么。
    自己的孩子只能自己受着,她现在就希望这两人明天一早赶紧回去,别再来折腾她了。
    董淑说:“那两口子又给你要了多少钱?”
    余霞气的坐在床上:“我上个月给我女儿邮寄了一匹布,让她给孩子们做两件衣服穿,结果这事被我小儿媳妇知道了,这不又跑来跟我闹呢吗,要我给她拿一百块钱,我上辈子真是欠了她的,这辈子这么磋磨我。”
    说着余霞就开始哭了:“我绣图挣的钱容易吗,每个月攒点钱全都花到家里了,手里就没剩多少,哪里来的一百块钱给她?就算有,我凭什么给她?她不就是给我们家生了两个儿子吗?有什么神气的?我大儿媳妇还生了一
    对龙凤胎呢。”
    董淑叹了一声:“那现在怎么办?”
    她看着余霞眼睛里的泪:“你要是不给她钱,她会不会天天来闹你?”
    余霞听到这就头疼。
    她也不知道怎么办了,二儿子这一家就跟吸血虫一样,恨不得把她的钱都榨完。
    董淑和余霞说了很久的话,姜念听着听着睡着了,第二天被苏娜叫醒的,苏娜笑道:“你昨晚是不是又摔下床了?”
    姜念:……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下,翻起身穿上衣服去水房洗漱,和苏娜她们吃过早饭就去绣庄了,走进隔间看到余霞眼睛有些红肿,应该是哭了半晚上导致的。
    余霞也看了眼姜念,没说话低头继续绣图了。
    因为明天市书记来视察,葛梅今天一天都在绣庄里,早上刚过,余霞的小儿子两口子又来绣庄了,苏娜拦着没让他们进来,进隔间喊了余霞出来,葛梅知道余霞家的事,皱了皱眉,提醒道:“明天市书记来视察,你赶紧处理好自己家的事,别影响到咱们绣庄。”
    余霞说:“知道了。”
    姜念转头看了眼窗户外面,余霞站在电线杆底下,一个年过五十的老太太背影已经有些佝偻,边上年轻的夫妻两你一嘴我一嘴的在说着什么,说到最后余霞的儿媳妇忽然抬手推了下余霞,眼见着余霞和她儿媳妇要打起来了,她儿子才开始劝架。
    姜念抿了抿嘴,不再看下去。
    余霞快中午的时候才回来,脸上都是烦躁的疲惫,脸色也憔悴了许多,她听董淑小声问了一句:“你给他们钱了?”
    余霞摇摇头:“没有。”
    董淑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下才说:“要不我借给你点钱,你凑一凑把钱给他们,赶紧打发他们走吧,要是明天市书记来视察撞见这事,搞不好你还要受批评处分。”
    余霞眼睛一红,后背塌下去,背影看着比之前又佝偻了几分。
    到了中午的饭点余霞也没去食堂,还是董淑给她带的饭回来。
    姜念吃过午饭回来,看到余霞趴在绣架上,脸埋在臂弯里,头上已经布了许多白发,余霞听见脚步声,抬头看了眼,见是姜念,于是坐好继续绣图。
    从始至终都没有搭理过姜念。
    姜念抿了下唇,说道:“他们就是个无底洞,你一旦顺了他们,他们以后会要的更多。”
    她不想当这个烂好人,可是看见余霞这个老太太多少有点可怜。
    尤其是她头上的白发,和翟姐一样。
    也许是出于余霞和翟姐年纪相当,姜念想多提醒她两句。
    余霞愣了一下,抬起头看姜念,她以为姜念知道这些事会看她笑话,说风凉话,没想到会是好心的提醒她,这一下搞的余霞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嘲讽的话哽在喉咙说不出来,和气的话也吐不出来。
    最后就低下头全当没听见。
    姜念:……
    她越过余霞走到绣架前坐下,拿起绣针时,还是没
    忍住又提了一嘴:“家里两个儿子谁对你好你心里应该有杆秤,谁靠得住谁靠不住你心里也明白,你二儿子两口子不是城里户口,他们来城里估计也没有介绍信,要是红卫、兵知道了,今天就能把他们遣送回乡。”
    话已至此,姜念没再多说,如果余霞是聪明人,她应该知道怎么做。
    余霞始终没说话,在绣架前坐了很久。
    其她人都来绣庄了,过了一会葛梅也来了,余霞忽然起身,旁边的董淑愣了一下,小声问道:“你咋了?”
    余霞说:“我出去一趟。”
    她走到门帘前,出去时转头看了眼低着头绣图的姜念,然后掀开门帘走出去,对葛梅说:“我想请一下午的假。”
    葛梅知道她家里那一档子事,点点头:“嗯。”
    舒雪小声对姜念说:“我估计余姐给她小儿媳妇送钱去了。”
    姜念在绣布上穿过一针,转头看了眼窗外,余霞的身影在窗外渐渐走远。
    余霞一下午都没回来,到晚上下班时,姜念接到了陆聿的电话。
    她握着电话筒,听着那边有些嘈杂的声音,好奇的问了一嘴:“你那边怎么那么吵?”
    陆聿说:“团部今天在外面训练,这会人都从警务室这边走,声音有点杂。”
    “哦。”
    姜念轻咬了下唇畔。
    两人沉默了一会,陆聿低沉的声音再度从听筒里传来:“家属院的事快有眉目了,这边是楼房,不是之前的独立小院,楼房里有锅灶,不用再烧柴了。”
    男人声音很好听,裹挟着几分笑意,听的姜念耳朵酥酥麻麻的。
    她抿嘴笑了下:“好。”
    “陆聿,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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