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盏洛只是对着云谨说了两句话,云谨立即就顺从了对方的意思。
离开原处,去找殿内的宫女吩咐了些什么。
云祀己一时无名火起,脑海里唯独剩下一个想法:不能让秦盏洛那么得意。
他似毫不在意般自己饮下了那杯酒,之后才缓慢地开了口,“说来孤这里昨日才刚送来几位美婢,想送与阿谨……”
“太子殿下。”秦盏洛径直打断了他,眼神沉静,毫无醉意,“阿谨娶本宫之前立过誓,一生一世一双人,身边再无其他美娇娘。”
云祀己像是才想起来,于是笑着向她赔了个不是,“是孤糊涂,日子有些久了就忘了这一点。”
左右被打断之后,再去缠着云谨是不能够了……
他临走之前,刻意压低了声音,专门讲与秦盏洛听。
“那就祝昭宁公主你和皇弟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秦盏洛望着对方的背影,眸光也随之转冷了些。
她懂对方的意思。
云谨尚且不知发生的这些,秦盏洛也并不想告诉对方。
于是在云谨向着自己走过来时,她很快调整了情绪。
宴席结束,秦盏洛同云谨一起走向宫外时,眸光微闪。
还是问出了心中藏着的那个问题,“阿谨,有朝一日,你会不会觉得后悔……”
云谨察觉出秦盏洛话中的犹豫,于是侧头望她,“何悔之有?”
她向来敏锐,猜到也许是云祀己趁着自己不在时,和对方说了些什么。
而真正能影响到盏洛情绪的,想必也只会与她有关。
秦盏洛停下了脚步,转身与云谨对视,语气分外认真,“你与我,我们之间…恐怕永远也不会有子嗣。”
云谨藏在袖间的手指,悄然地摩挲了下大拇指的指腹。
原来云祀己,故意向她说了这种话。
“其实,我并不喜欢孩子。”云谨眼含笑意,轻而易举地便打消了对方的顾虑,“不过你若喜欢,我们以后便挑选一个你喜欢的抚养长大,可好?”
她说这话时望向对方的眼神真心实意,并不掺假。
秦盏洛先前心中起的那点儿烦躁,也就被如此轻柔地压了下去,消失弥尽。
云谨就在这时向她伸出了手,“盏洛,我们回去了。”
言语之间,带了些许不易察觉的宠溺意味。
秦盏洛同样将手伸了出去,轻笑着答了声,“好。”
***
林訇隻将手中持着的令牌交与殿外的守卫察看,之后才得以放行。
“大人进去的时候还是谨记该小心些,太子自从宴会回殿起就怒着。”
“多谢提醒。”
他转过身后,脸上带着的那抹笑意立即就收了起来,仿若从来未曾存在过。
靠近东宫内殿,果然听到内里传来一阵瓷器落地的声音。
吼时的声音,夹杂着愤怒与不甘,“孤有什么不好的!难道还比不过那什么北楚的公主吗?!”
于内殿伺候的太监宫女早已齐齐地跪了一片,抖如筛子,“殿下息怒!”
云祀己这时已盛怒非常,阴沉着脸,看也不看那些闲杂人等,恼恨于无从发泄情绪。
也就只有心腹敢近前劝解,林訇隻挥一挥手,就将地上的那些侍女通通给打发了个干净,“殿下何必如此大动干戈?”
“属下以为,只要您坐拥江山,还愁没有大把大把的倾国美人心甘情愿地前来侍奉吗?”
云祀己发泄完情绪,也随着清醒了几分,眼角略斜着瞧了瞧对方,似是辨认身份。
他转身坐到了梨花椅上,拿起于刚才那场肆意破坏中幸免的茶盏,为自己倒了大半杯茶水,随口回道,“你知道什么……”
林訇隻是他暗里养的亲信之一,平日便混在那伙文臣之中,帮自己注意着各种风吹草动。
因为身份特别,如所遇并非要事,断然不会这般轻易就来找他。
云祀己的情绪彻底平复了下来,于是边饮着茶,边开口问道,“你来找孤,所为何事?”
林訇隻这才敢开口说正事,眼中浮现出了几分笑意,“殿下,喜事!属下的人近日似乎意外摸到了慎王囤积粮草的地方,他那方怕是早便开始暗养私兵,意图谋反!”
无论何时,何等身份,擅自屯兵都是朝中最为敏感的话题。
可谓触犯了龙椅上那人的大忌。
这事若是一经查明后暴露出来,无疑立即就能将云慎置于死地。
云祀己斟茶的动作,不由得为之停了一停,眸光略暗了暗,“此事可是属实?若诓骗于孤,你应该知道后果吧?”
林訇隻连忙正色道,“属下岂敢拿这等事情说笑!”
云祀己的手指于桌边点了几点,当即思索妥当,“孤在东宫,不方便露面。有关此事还需你去与谨王商讨,替孤询问下她的意见。”
云谨如今尚且还在为自己那时的行为觉得恼怒,短期内并不肯私下见他。
林訇隻领命时很是痛快,欲要离去时却又显得迟疑,“殿下,谨王爷与我并不熟识,若贸然前去,怕是难以取得对方的信任……”
云祀己也觉得对方所言的确存在道理,于是便留他在原处候了自己一会儿。
他自行前往书房,寻了代表自己身份的太子令出来,归来后丢到了林訇隻的怀里,“如此,可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