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云慎内心觉得这并不可信,先不提正经的虎符都未必能轻易调兵遣将,就说云谨那一直病恹恹的样子,都未必去过塞外,凭什么她的玉印就能抵虎符了?
但既然如今有此机会,他便想着不妨趁机将云谨的玉印拿到手来,试上一试。
花饮语这几日留意了不少地方,都未见有玉印的踪影。
他甚至还对谨王那个冰块一样的女护卫旁敲侧击过,可看对方的样子,也不像是知道玉印的存放位置。
花饮语在书架间寻找了一通,甚至还试着敲击墙壁,看有没有什么暗藏的机关。
结果,却仍然一无所获,惹人失望。
但这实在是不应该……
若说偌大的谨王府中,云谨最有可能藏东西的地方,也就在这书房内了。
他不死心地继续翻找起来,眉眼间沾染几分烦躁。
“王爷,在找些什么?”清冷的声音,突然自身后响起。
花饮语的心里,其实被对方吓了一跳。
他那时寻的太过于专注,连秦盏洛是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知道。
也同样不知道她将自己这番搜寻见去了多少。
“嗯?是王妃啊,本王在找……”花饮语极其自然地挑了一卷书籍,示意给秦盏洛看,“在找这卷《如韵》。”
秦盏洛只向那卷书扫了一眼,视线就重新落回了他的身上,“王爷…怎么突然对这卷音律感兴趣了?”
花饮语不动声色,但其实在听完对方的这句问话后,已然暗自松了口气。
对方既然这么问了,就说明她也只是刚进来不久,并未见到自己刚才那般鬼鬼祟祟的样子。
于是他回答的时候,也变得坦然了些,“闲暇研究,王妃找我可有事?”
秦盏洛浅淡地笑了笑,似是嗔怪,“无事,便不能来找王爷了吗?”
应的很快,“自然不是。”
秦盏洛不置可否,似乎也无意去辨别话中的真假。
又过了会儿,她眉毛轻挑,兀自说道,“那不知王爷是否还记得,之前有答应过盏洛些什么?”
花饮语自然不会知晓真的谨王曾与秦盏洛约定过什么,却仍旧暗自镇定,沉住气想等些线索出来。
“王爷此前言过待本宫归来,今晚……”秦盏洛意有所指地望了望眼前人的衣带。
花饮语挑了下眉,眼中微含了然之意,“本王记得,看来盏洛是想要本王兑现承诺了。”
他并非没有想到做个替身会遇到这种事,只是没想到,竟然会来得如此顺利。
不过如今,他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那日花饮语出门寻欢作乐,结果却被星南派来跟着的属下废了子孙根。
如今思及此,还是让他觉得隐隐作痛。
秦盏洛转身离去,眼中尽是寒意——她从未与云谨做过任何的约定。
这个人,根本就不是她。
花饮语没料到,原来是他自己想的多了。
秦盏洛与云谨约定的事,似乎只是一起尝尝府中厨子所做的新菜。
“这杏板豆腐清淡,王爷可以多尝一尝。”
秦盏洛注意到花饮语的筷子每次都避开那道竹笋,便挑了挑眉,“贴心”地示意身边的侍女为他多夹了几筷子过去,“醋拌竹笋,本宫记得王爷平常最喜欢这道菜,今日怎么好似有些嫌弃?”
花饮语手中的筷子,明显地顿了顿,“本王恰巧有些不太想吃这道菜……”
“怎么?是味道不对吗?”秦盏洛夹了几根笋放入口中,疑惑道,“很清脆啊?”
她似乎随意地笑了笑,“王爷好歹尝尝看,一会儿吃的菜滋味很是特别,先由淡转荤口感才会更好一些。”
花饮语推脱不得,只好夹起几根,却趁着秦盏洛不注意在入口的瞬间将其丢走:他对竹笋过敏,可云谨应该并无此症状,此物是万万不能吃的。
与此同时,王府的膳房内。
南宫宁望着那掌勺的大厨,皱了皱眉,“你是说鱼?”
“没错,红烧鲫鱼,是王妃特意要求上桌的一道菜。”
大厨其实当时也很是诧异,府中明明已经不许烹鱼多年了,王妃也不是不知道……
但他也没想太多,只当是王妃突然想吃,也没多问。
“这尾鱼烧出的口味还算不错,王爷不妨尝尝。”
花饮语面不改色地将鱼肉夹起,咀嚼了几口后,便咽了下去。
“果然鲜美。”
“鲜美吗?的确。”秦盏洛眉眼冷淡地将手中茶盏举起,说出话时冷静又凉薄,“若是没有解药,怕是七日内便会悄无声息地死去。”
其实这话只是唬他,此人并不配秦盏洛特意用毒。
茶盏落于桌上,秦盏洛的袖中银光一闪,待花饮语反应过来时,颈边已经架上一把冰冷的匕首。
花饮语心惊不已,仍是强作镇定地淡笑问道:“王妃这是何意……”
“本宫何意,你不知吗?”秦盏洛只是冷然一笑,横在他脖间的匕首又送近了几分,立时有鲜红的血珠泌出。
“本宫的忍耐有限,就最后再问你一遍,王爷在哪?”秦盏洛眼中的杀意不加掩饰,望着那双似要凝冰的眸子,花饮语毫不怀疑如果自己继续敷衍下去,她一定会动手杀了自己。
花饮语的眸光闪了闪,突然望到了南宫宁的身影,一时间如遇到救星似的,“阿宁救我!王妃有意加害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