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少涯猛点头,他走了黑鹰也有饭票了!
    为怕陆青绝反悔,岳少涯立刻补充:“它会记住系红丝带的人,平日里自己找食物,不用特别管,若是一吹鹰哨,只要它在附近,就一定会来,一点都不麻烦。”
    “好。”
    岳少涯挖挖耳朵,“什么?”
    “我同意了。”陆青绝低头,鹰哨被紧紧握在手心。
    *
    朔风簌簌,鹰起而翔。
    鸟类飞行时不比骑马,黑鹰又没被训练过,上下左右盘旋的飞行方式很难让骑在鸟背上的人保持平衡,完全打破岳少涯心中骑鹤下扬州的想象和美梦。
    最后两人还是握住鹰爪,让黑鹰把他们从悬崖下送了上去。
    好在这次时间很短,不然又是一次刺激的飞行。
    半夜时,村子里农户家来了两个年轻人借宿。
    一个病恹恹的有些虚弱,另一个倒是健康,只是看起来非常狼狈,细看,两人皆是一等一的出色容貌,往那里一站,简陋的房子也跟着生出光辉来。
    迎他们进来的农户家中婆娘殷勤备至,又是送来食物,又是送热水给他们洗漱,忙了好一通,才恋恋不舍的离去。
    这等俊俏的后生仔,就是不看在钱的份上,她也愿意招待。
    农户家中只有一个房间可供居住,两人便只能同宿。
    等收留他们的人一走,门一关,油灯熄灭,一直紧绷着精神的岳少涯才彻底放松下来。
    他的易容在崖下时被陆青绝以特殊药物给洗掉了,恢复了原本的容貌,连同穿在身上的女装也被玄阳宝衣浮现在外的红衣给覆盖。
    相信现在就是有玄阳教的人在这里,特绝对认不出岳少涯就是那个住进飞雪阁的叛逃前“圣女”。
    陆青绝没有说在圣元洞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才成了现在这样,但岳少涯知道那绝对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
    那些问题陆青绝不说就算了,但一件事岳少涯好奇许久,实在忍无可忍,他借机渡到床边,慢吞吞在床外侧躺下,“...手怎么样?我再给你看看伤。”
    陆青绝不反抗,任由他摸索。
    岳少涯探查了一会儿,仍然看不出什么,只能给陆青绝打了一道生气,助力恢复速度能更快一些,“你这筋脉怎么回事?”
    “是移脉,移开的筋脉还未归位,很难使力。”陆青绝回答,他并不像岳少涯认为的那样避讳讲圣元洞的事,直接坦言,“圣元骨火被圣日使做了手脚,突破出了岔子,突破失败后,我便立刻做了一些措施。”
    “做了措施气海还被破了?纸糊的措施?”岳少涯仗着自己能连通陆青绝的气息,也能感受到陆青绝的一些状况,陆青绝的气海是真的一点真气都没有,这是装不出来的。
    陆青绝顿了顿,也有些疑虑,“意外,按道理来说,并不该出现气海真正被破的情况。”
    听起来也是和移脉相似的手段,不过最终结果却相反,岳少涯牙疼,总之这气海是真的出问题了,气海不比其他,出了问题人差不多是废定了,“放心,不会让你被废。”
    陆青绝听出话语里的后悔和关切,轻轻一笑,手指摸了摸岳少涯,“莫恼,圣日使也绝不会好过。”
    “我就知道你厉害,气海被破都能反击成功。”岳少涯眼睛亮晶晶的。
    “不及你厉害,万军中带我突围。”陆青绝忍不住再次弯起唇角。
    这一波商业互吹让两人互相给对方顺好了毛。
    一整天的惊险让岳少涯精神和身体都有了巨大的损耗,一旦彻底安全下来,他也没精神问太多,不久之后呼吸就趋渐平稳,睡熟了。
    雨下了一整天,到现在,变成点点滴滴的小雨,终于渐渐收了。
    陆青绝听着少年平缓的呼吸声,从床上坐起,在岳少涯面前藏起的灼人目光不再掩饰,堪称贪婪的一点一点扫过岳少涯每一寸身体。
    最后情难自禁,双修时的克制收敛全部抛却,只想去亲吻眼前人、占有眼前人。
    这个人从头到脚,从身到心,无论是笑语晏晏,还是执着果断,都是他的!
    简陋的木板床挡不住按压,动静太大时,岳少涯依旧没醒来。
    他只在陆青绝过分时推搪了两下,喃喃了两句,“就算趁我意志力最薄弱的时候,我也再次告诉你,今天不成亲,明天不成亲,大后天也不成亲,你拿我衣服没用,就是把我亲死在这里,今天也只有一句话,不、成、亲!”
    这一段话在睡梦中都能一气呵成,熟练无比,一看就是拒绝了无数次才这么利索,嘴皮子上下一碰,成功让陆青绝表情一变。
    “你跟魔念———”
    从岳少涯的话中知晓岳少涯和入魔时的他相处的细节,陆青绝上升的妒意让他神色为之变,明明是同一人,却因为那些未知的记忆而有了自己现在并不完整的错觉。
    他想拿回那些属于自己的记忆,却怎么也无法和魔念共通,再次伏下身时,陆青绝的亲吻变得粗暴。
    呼吸声越急,动作也越大,随着越来越大的动作,一抹红色从怀中掉出,在看见那块红布时,陆青绝被定格了。
    他停下动作,拾起那块红布。
    这是魔念一直以来珍藏在身上的红盖头。
    低头看着,陆青绝莫名其妙笑起来,低低的笑把所有妒意都驱散一空,他望向岳少涯,也倾听自己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