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给我装可怜!”
    他揪起自己爷爷的长胡须开始暴力编辫子,“哪有两年没见,嗯?!明明前两个月刚忽悠完我不是吗,嗯?!结果我找你求助的时候你还装死,嗯?!是不是啊亲爱的仙人掌,嗯?!”
    一连四个反问,每说一声“嗯”,付沅都下狠手猛揪雷吉诺德的胡子,不过“被虐待”的老人却在听到“两个月前”这四个字之后就收起了脸上生气又可怜的表情,转为了……心虚。
    “咳咳,西西你小点声,别总是一惊一乍的——还有啊,没有证据的事可不要乱说哦……老夫可是龙族族长,怎么可能会套着仙人掌的皮去做什么系统客服呢?!”
    付沅:=_=。
    “……您要不要听听自己都在说什么?”
    雷吉诺德:“……”
    反应过来自己都说了什么的龙族族长,实在是没办法冲自己乖孙发脾气,便只能怒瞪在场的另外一个人。
    干嘛那么多嘴!
    而且他不是都没有就这个问题进行正式回答吗?
    怎么就这么盖棺定论了呢?!
    荣夏繁:“……”
    作为被迁怒的无辜人士,在场的两头龙他一个不想惹,一个惹不起,想了想付沅和雷吉诺德之间深厚的血缘和情感羁绊,他决定还是作壁上观,安全至上。
    你们祖孙俩的问题他就不添乱了,万一被迫成为矛盾转移的中心以至于关键问题被搁置就不好了。
    于是,他坐到一旁,一边撸猪,一边专心看那边爷孙两个相互炮轰。
    反正看雷吉诺德没有让付沅压低声音的意思,
    “您用了个‘想孙子’的理由让繁繁给我送仙人掌,结果呢?”
    “结果就是老夫可以时时看见乖孙,极好地缓解了相思之情。”
    “……”
    付沅算是知道自己的厚脸皮是从何而来了。
    “您就是那么‘思念’我的?蒙我签订了契约,然后定期坑我,时不时还克扣我幸运值让我倒倒霉——您可真爱我啊!”
    “……老夫这不是想要逗逗你吗?而且你竟然没有第一时间认出你爷爷,真的是让老夫非常伤心啊!”
    “……”
    这已经不知道是付沅的第几次无语了,但是之前的几次都没有像被“倒打一耙”的这一次一样,陷入了那么长时间的沉默。
    一直没有等到反驳的雷吉诺德,在这份长久的沉默中愈加不安,总觉得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你……”
    “其实仙人掌一开始自称‘老夫’的时候,我有那么一丢丢怀疑过。”
    付沅打断了自己爷爷的话,眼睛里露出疲惫。
    “可我实在是想不到我伟大的爷爷会披着仙人掌的皮假装成一个系统。”
    话里的委屈和高帽让雷吉诺德更慌乱了,“这、这这这、这是有原因的……”
    “哦~”付沅闻言,语气和眼神皆是意味深长,“所以您搞这么多事儿到底是准备做什么?!”
    “……”
    雷吉诺德听到这话,眼神又开始游离,不过脸还没转回去,就被亲孙子毫不敬老地一把捏住了腮帮子。
    “亲、爱、的、爷、爷,您、就、别、逃、避、了,坦、白、从、宽、吧。”
    “……辣里先给脑夫把手放开。”
    等雷吉诺德恢复了自由,他正襟危坐,试图恢复自己长辈的威严,然而搭配胡子上的麻花辫一起食用,“笑”果绝佳。
    “咳咳……”
    他清了清嗓子,一边强装镇定解“辫子”,一边给自己孙子(和完全被忽视掉的荣夏繁)从头讲起。
    龙岛9488年。
    这一年,付沅还没破壳,甚至还没出生——但已经在孕育中了。
    同时也是这一年,付沅的父亲,雷吉诺德的大儿子,失踪了。
    当时的翡翠龙族族长还在畅想乖孙诞生后的美好生活,把工作交给大儿子,然后他自己含饴弄孙畅想天伦之乐。
    然而美好的未来蓝图才还没画完,他就感应到自己的儿子出事了。
    和他一起发觉出事的还有付沅的母亲。
    她因为孕育龙蛋而整头龙精神不济,所以付沅的父亲才会在这种时候离开龙岛,前往塔利亚湖,想要外带一些“湖水”,同时收集一些富含光系能量的植物。
    理论上,整个路途都没有什么不安全因素,因此没有谁会想到一只法力强大的巨龙,会突然在这个时候瞬间消失。
    真的是“瞬间”。
    雷吉诺德和付沅母亲,是在同一时间感应到付沅父亲的气息突然不见的。
    而他俩在确认这并不是自己的错觉后,也是第一时间去查看了自己儿子/丈夫的龙魂灯,发现虽然灯光变得微弱,却还并没有熄灭。
    这成为了他们现阶段最好的抚慰。
    然而随着雷吉诺德外出多次调查寻找未果,这种抚慰也开始逐步失效。
    最后直至孕育付沅的那颗龙蛋诞生的同一天夜里,他父亲的龙魂灯彻底熄灭。
    在这之后,他在龙蛋里待了整一年,破壳当天晚上,母亲离开了龙岛,不知所踪。
    这些事付沅虽然都没经历过,更没印象,但他爷爷时不时就要念叨一遍,因此他很熟。
    问题是是——
    “所以这些和您装仙人掌吓唬我有什么关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