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姆里奇也没想放过秋。尽管其余捣蛋的学生正在不遗余力地给她制造麻烦,她还是在某些喘息的间隙里抓到了秋。然后——在一半的时间里——玛丽埃塔就会出现在秋旁边,直勾勾地看向教授,后者被她脸上的伤疤吓了一跳,接着悻悻地走开,嘴里还不忘低声咒骂什么。
在另一半的时间里,秋就会直接吃下弗雷德留下的逃课糖,坚称自己发了高烧。乌姆里奇不信的话,她还会呕吐(吐吐糖)、流鼻血(鼻血牛轧糖)、最后昏迷(昏迷花糖),被女孩们尖叫着送进医疗翼。不久之后,人们就开始谣传她因为思念成疾,而且很快就要死了。
罗杰·戴维斯对这个谣言很满意,他坚信这样能迷惑对手——魁地奇赛季的决赛到了,是拉文克劳对格兰芬多。鉴于对手这一年来的表现,戴维斯对前景很乐观。在比赛开始前,他还在劝秋尽量拖延时间(“多给韦斯莱一些犯错的机会”),秋只是淡淡地劝他冷静点。
随着哨声吹响,所有球员骑着扫帚升空了。戴维斯抢过鬼飞球,闪过了三个人,顺利地进球了。
秋随着人群一起欢呼,接着开始盘旋在场地上空搜寻飞贼。
接着好运就不再偏爱他们了:布拉德利飞向格兰芬多的铁环,还企图做了个假动作——可惜罗恩·韦斯莱挡住了球。秋替弗雷德为他弟弟高兴了一秒钟。可接着事态急转直下,安吉丽娜进了拉文克劳一个球,把比分扳到十比十,罗恩还拦住了钱伯斯的下一个进球。
秋紧张地环视了四周,金妮·韦斯莱距离她很近,正时刻提防她抓到飞贼——格兰芬多至少需要把分差拉到两百分才能赢。但当罗恩·韦斯莱拦住第四个进球时,这一切成为了可能。
秋快速飞到戴维斯旁边,他随即叫了一次暂停。所有球员都降落在队长身边。
戴维斯说:“罗恩·韦斯莱发生什么事了?我真不明白。我们需要调整一下战术。”
秋说:“现在是十比十,如果格兰芬多抓到飞贼…那他们还差六十分的进球。罗恩·韦斯莱突然这样…如果我们在鬼飞球上不能保持分差……”
“三个追球手,主要是干扰进球,顺便突破罗恩·韦斯莱,”戴维斯不多的优点之一就是果断,“塞缪尔斯和英格兰比,你们两个负责金妮·韦斯莱;秋·张,尽快抓住飞贼。”
随着一声哨响,秋再次升到半空中。戴维斯的计划很快奏效了,一伙人围在拉文克劳的球门前,进球变得缓慢;而两个击球手则缠住了金妮·韦斯莱,格兰芬多也不甘示弱:四个人挥舞着球棒,外加一个金妮,形成了另一场乱局。
秋·张自由地滑向场地另一端,一寸寸地寻找飞贼,格兰芬多又进了一个球;然后拉文克劳又失败了一次,场上红色的海洋开始欢呼,还把那首歌改得很可爱:
“韦斯莱是我们的王,
韦斯莱是我们的王
绝不把球往门里放,
韦斯莱是我们的王…”
秋冷静地巡回全场,甚至还露出一个友善的微笑。她感到自己正在脱离焦灼,总揽全局。这确实是一首好歌,不是吗?罗恩·韦斯莱又拦住了一个球,更多人加入了合唱:
“韦斯莱真真是好样,
一个球都不往门里放,
格兰芬多人放声唱:
韦斯莱是我们的王。”
在歌声中秋看到了它,在离地面很近的位置,正散发着金光。她猛地加速飞行,向飞贼俯冲过去。金妮·韦斯莱确实飞得不错,她立刻飞离混乱,全速冲了过来,只剩下两个拉文克劳击球手追在后面。
金妮飞得很猛,几乎放开了双手,试图借助引力到达。她和自己平行了…秋转动扫帚,逼着两人偏离航道,接着她向上抬起扫把——留下金妮,以及一只狠狠撞过来的游走球。秋来不及回头,以更刁钻的角度俯冲下去,抓住了那只飞贼。
霍琦女士的哨声响了,秋举起飞贼,她的队友们随即冲向地面,紧紧拥抱她。拉文克劳们冲向球场,女伴们围着她高声尖叫,弗利维教授被高高托起,蓝色的海洋随即淹没了她…戴维斯举起魁地奇杯,带领着他们离开球场。
在路过格兰芬多球队时,秋很想过去告诉他们打得很好。但周围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没关系,以后还有机会,她在心里对自己说。
庆祝的气氛席卷了拉文克劳塔楼。秋在待到疲倦后悄悄回到了寝室,洗了个热水澡,困倦地躺在床上。困意席卷了全身,她很快就睡着了。
一觉无梦。等到她醒来时,窗户外已经变成了清浅的蓝色——夜晚降临了。她绕有兴趣地打量着景色,远处是深紫色的禁林。草坪笼罩着蓝雾,黑湖则像一块银色的镜面。
秋萌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她换好巫师袍,拿起她的彗星260,轻声问道:“你准备好了吗?”掌下微微的蜂鸣是最好的回答。秋推开窗户,站在窗台前的书桌上,跨腿骑过扫帚,猛地向前飞跃。
她们骤然降落在空中,秋没忍住一声尖叫。接着扫帚摇晃地升起来,带她驶向摇摇欲坠的远方。
夏日的微风拂过面颊,夜更深沉了,露出一轮模糊的月影。秋抬升扫把,向更高远的地方飞翔。她看到了空无一人的魁地奇球场,一年前,塞德里克的尸体就躺在那里,冰冷而僵硬。她继续向上飞行,似乎要升到棉絮状的云朵间。她向天空凝视——黑夜已经降临了。秋转头望向城堡,无数灯火点亮了庞大的建筑,像是一座地面上的星河。她还在上升,升到能看到伦敦的高度,那里住着她日思夜想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