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朗感叹,他的舅舅舅妈,全是火眼金睛的人精。
他们从独孤朗跑突然回来,就隐约觉得有问题。他跟郝运来结婚后,也回来看过他们几次。
没有一次,表情像这回那样,晦暗不明的。
用岳宗华的话说,看他那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离婚了呢!
独孤朗不说实话,两个老人也不是没途径了解发生什么事。
虽然,岳宗华已经退居二线,但在银狼集团还是很德高望重的。一个电话打给巨石,就能把国内的情况了解清楚。
两个老人听不懂什么粉丝爆料,大众舆论的。只觉得,独孤朗这个节骨眼,丢下郝运来,自己回来,很不应该。
陈淑芬给岳宗华一个眼神,让他出去。岳宗华摆摆手,他才懒得管,晃晃悠悠去前院遛弯。
厨房里,再次剩下陈淑芬和独孤朗。
青菜已经摘洗干净了,他把青菜从水里捞起,放菜娄里沥干水。
锅里,焯水的排骨已经全部变色。
陈淑芬关了火,用漏勺把排骨全部捞起。
“很多人,不喜欢给排骨焯水,觉得浪费时间。反正下锅炒的时候,去腥的大料备好,照样不影响最终的味道。肉质还更嫩。”
“但那是大师级的厨师,才有的手艺。火候、调料、时间缺一不可。”
“我刚跟你舅舅在一起的时候,他常常出任务。去哪儿,干什么,都不告诉我。说怕我担心。”
“但他不说,我更担心。我唯一能帮他的,就是他在受伤的时候,帮他包扎。夫妻之间,是需要信任感的。”
“我们没孩子,他去做任务,我就一个人过。提心吊胆了五年,有一天,我提出离婚了。你舅舅肯定不理解的。发了一通脾气,让我走,我搬走后的一个月,他又来找我,死缠烂打说不能离婚。说离开我,他只能死了……”
“可在我这里,他早就死里无数次了。”
“后来,他就学乖了,去哪儿都告诉我,哪怕要保密的地方,也会透露一些。夫妻间的信任,这才慢慢建立回来。”
“都说外甥多似舅,看着是挺像……”
独孤朗叹了口气,解释道:“演唱会对他很重要,我想等这件事过去……”
陈淑芬打断他:“这是你的想法!”
“我告诉你,lucky现在是怎么想的。”
“他会想,十年前,你觉得自己不够强,不想连累他,所以选择出国。十年后,面对同样的事,你还是担心会连累他,选择离开。口口声声为他好,但在他看来,每一次遇到问题,你第一反应都是丢下他。”
陈淑芬的话,一字一句,轻飘飘地,却像钉子狠狠戳在独孤朗的心上。
“你跟那些,跳过焯水的人一样。仗着对方喜欢你,脾气好,就瞒着,自己担着。”
“小心一个没处理好,整锅排骨都毁了。”
陈淑芬把锅烧热,扔进冰糖,快速炒出糖色,接着倒入排骨,排骨的外表快速沾上深棕的糖色,香味快速在厨房蔓延。
独孤朗的视线,盯着锅里的排骨,回想着最近发生的一切,所有事像是约好了似的,一起爆发。
独孤朗心中闪过一丝非常非常不好的预感。
这时,手机响起,他掏出手机,是聂加的电话。
他的手向来稳,此时却有些颤抖,他心跳得飞快,深呼吸了好几下,才按下接听。
电话那头,传出聂加的喘息声:“老大,不好了。”
“大嫂……lucky老师,被绑架了!”
独孤朗耳朵突然“轰”一声响……聂加后面的话,他听不见了。
“叮咚”,手机上收到一条陌生短信。
“郝运来我带走了。”
……
岳宗华家的书房内,气氛异常焦灼。
手机放在桌上开着免提,电话那头是聂加焦急的声音。
“三小时前,lucky老师在练习室内彩排,跟jane姐聊了一会儿电话。”
“接着,他一个人从练习室离开透气。我们想跟着的,但他坚决不让,我们就没跟上去。最后一次被监控拍到他去了练习室旁的公园。”
“那个公园是废弃公园,所以正片区域,都没安装摄像头。”
岳宗华非常冷静,他问:“你为什么判断是绑架?”
聂加在旁边说:“十分钟前,加仑收到了跟老大一样的信息,上面也写着:郝运来我带走了。”
“我们再打lucky老师的手机,已经不在服务区了。”
独孤朗浑身散发着肃杀的气息,他双手手肘抵着膝盖,努力稳住声音问:“sim卡定位了吗?”
目前国内的勘查技术,已经能凭借sim卡,通过信号追踪定位。
聂加低声说:“已经找警局朋友帮忙了,sim卡最后定位在公园的一个垃圾桶。”
聂加这边的环境变得吵杂,估计在跑,喘息声很大。缓了好一会才继续:“而且,sim卡上没有指纹。”
“有备而来的惯犯。”岳宗华总结道。
他转头问独孤朗:“这段时间,lucky有得罪什么人么?”
“没……有……”
聂加继续说:“而且不知道为什么,lucky老师被绑架的消息,已经被传出去了,现在网上都在说……”
聂加欲言又止,但拧不过岳宗华的气势:“说!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