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头主动展示,“那几个家伙准头不行,没缝针。“
伤口在后脑,贴了块纱布,看不出下面伤痕的深浅。
慕稚看到胶条好像翘起来一块,皱眉去按,“没贴牢吗?”
“啊?医用胶条,不至于吧。”
就在慕稚碰到小帅博主发丝那瞬,廖松琴裹挟着餐馆烟火气推开门,“阿稚。”
慕稚没回头,“嗯?”
“给你带了手套。”
“你先拿着吧。”他扒拉开小帅博主的发丝,没有翘起,就又把头发扒拉回去。
“好。”廖松琴走近了,停在慕稚身侧,视线定在另一个人脸上,“这位是?”
“你好你好,”小帅博主热情招呼,“我叫刘妙福,无业游民,兼职博主,你是吱吱的……?”
他原本猜测是哥哥,但联想到昨日车上听到的‘定位’等字眼,又不敢轻易问出口了。
“我是他学长。”
没等慕稚开口,廖松琴微笑道,“我也认识些博主,你是旅行博主吗?”
“差不多,我最近在转型颜值博主……这是我的账号,‘是刘喵福啊’,学长喜欢的话可以点个关注哦!”
慕稚在一旁看着两人交流,开始庆幸刘妙福不是抓素人化妆的那类博主,不然又该邀请廖松琴了。
这时两人说了些什么,廖松琴看慕稚一眼,打开某个软件。
他心头有不好的预感,拿起手机点开新增粉丝列表一看,最新一位赫然叫‘liao’。
“……”慕稚抬眼瞪他,“不许你关注我。”
廖松琴摩挲着手机,“为什么?”
“就是不许。”
“啊呀,”刘妙福站出来打圆场,“我们等会儿拍视频还要用到学长呢,让他关注着吧。”
他凑到慕稚耳边,“大不了悄悄拉黑。”
慕稚忍不住笑出来。
他们想拍的视频其实没什么技术含量,咖啡馆背景前两人面对镜头扭几下,手挽手转个圈,再扭几下,一个雪地双人舞视频就完成了。
“这种视频全看脸,”刘妙福吐槽,“我一个人往颜值方面转型还真不容易,幸好有你。”
慕稚拍着头发上的雪,“你好会找拍摄角度啊。”
“多跟哥出去旅游,一个地方换几套衣服就能拍十几条视频,够你发十天半个月了。”
慕稚点头,想起巷子里夺命狂奔的经历,“视频剪好了吗?”
提起这个刘妙福都不冷了,掏出手机,“你看……”
他们嘀嘀咕咕,不时抬手比划,几步外廖松琴兢兢业业扶着支架,以防骤然被大风刮倒。
他等了许久,两人终于沟通完剪辑要求,兴奋地跑过来,“辛苦辛苦,我看看……很好!收工!”
“回去选个bgm,我拉你做共创。”刘妙福有些遗憾地对慕稚道,“我要走了,常联系啊。”
雪花不断飘落,慕稚重新戴起毛线帽,白雪挂在红色帽顶,让他看起来有些呆。
“嗯,你自己小心点,不要再被人打到了。”
慕稚真心实意道,“我没想过要来这里认识什么人,也更习惯自己游览一座城市,但能和你一起做这些事,我很开心。”
刘妙福也很感动,上前一步捧起慕稚的手,“相逢就是有缘,帅哥,我看你脸就知道你是干这行的料,苟富贵!”
“……苟富贵。”
刘妙福赶去夕稷岛另一头泡温泉,现在刚过三点,他看了眼从刚刚开始就默不作声的廖松琴,“你几点回程?”
“六点。”
慕稚微微瞪大眼,很快恢复如常,“哦。”
廖松琴却已看明白了,“你是八点?”
“嗯。”
两人沉默。
一个人时不觉得,有人到来又离去,那种冷清就尤为明显。
慕稚哈了口白气,转身走向琴行,“好冷,我去拍视频了,你回酒店吧。”
“我帮你拿支架。”廖松琴跟上。
无言着走了几步,慕稚忽然很想知道他是怎么看待这些事的,半侧过身,“你觉得我做的事有没有意义?”
廖松琴:“你打算做博主吗?”
“我不知道。”慕稚有些烦躁地往前走了几步,“我现在是觉得有意思,要让我长期运营一个账号,我没有精力。”
廖松琴声音平稳,“这方面我了解得不多,如果你有需要,我们可以问一下专业人士,看看怎么均衡生活与网络。”
“谁?诸雨?”慕稚埋头踢着雪,银链子清脆地响,“你和她这么熟啦?”
他闷着声音,“不过她看起来是全职,应该不了解这一块,你还是别打扰人家了。”
廖松琴:“我是说南语。”
南语手下有一间工作室,她家产业涉及经纪公司,艺人的服装与大牌商务接洽都由她负责,有些博主参加活动时也会找她,因此认识不少人。
廖松琴缓缓道,“说起来,阿稚,每次出门你都能结交这个领域的朋友,大概确实有缘。”
“你和刘妙福是怎么认识的?”
“我和他……”
慕稚简略说了昨晚巷子里发生的事,省去自己伞被打掉的细节,着重描述了刘妙福逃跑时端着相机的手有多稳,导致那段清晰的视频看起来更像剧本了。
真是天生拍视频的料,可惜没用对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