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办,”慕稚问,“抱一抱能解决吗?”
都是男人,他这摆明了是在敷衍。
可廖松琴提不起半点脾气,热汗顺着额角滚落,沿着脖颈青筋进入衣领。
他咬牙,“你想的话……倒是可以试试。”
“不要,不想抱你。”
“那我去浴室。”
“不行。”
“?”廖松琴看着他,反应暴露无遗,“那,我在这里?”
他说这话只是吓唬人的,慕稚想了想,却道:“你要在这里也可以。”
廖松琴几乎是定在了原地,他头皮发麻,那地方被刺激得发痛,胸膛不住起伏,“你确定?”
慕稚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背过身,盘腿坐到床上,催促,“我不看不就行了,你快一点。”
这种事情……
“阿稚,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知道啊。”慕稚有些烦了,他耳尖通红,眉头皱起来,“只许你动手帮我,不许我旁听吗?”
旁听。廖松琴喉结不住滚动,开口时嗓音全哑了,“手给我。”
“手?”
“我的奖励。”衣料摩擦的声音,皮带扣掉落在地,“没有拥抱,牵手也不行吗?”
慕稚脑中立刻浮现了新洲的画面,廖松琴伸手帮了他,由于过度羞耻,那会儿他一直没有看廖松琴的手,但想也知道自己在上面留下了什么样的狼藉。
要这样帮廖松琴?
他开始佩服一个月前的自己,竟然有勇气说出“帮你”这样的话,换成现在,慕稚连碰一下都承受不了。
他沉默太久,尾椎突然被人戳了一下,慕稚反应很大地弹起来,回头喊,“你干嘛!”
这一眼,慕稚又立刻别过头。
鼓膜躁动,血液突然热腾起来,慕稚弓起腰,用手背给脸降温。
“怎么,已经拿出来了……”
好吓人。
“阿稚。”
廖松琴语气是一贯的温和,如果不是尾音哑得厉害,谁都听不出不对,“不会让你碰到的,只是想牵手。”
慕稚脑子里已经都是浆糊了,他胡乱把手往后递过去,“给你……快一点。”
廖松琴不作声,牢牢握住,热烫的手掌裹着微凉的指节,慕稚背着身的缘故,廖松琴不能和他十指相扣,就退而求其次,将食指错进慕稚的小指与无名指间,摩挲着。
慕稚的左手牵着他的右手。
……
廖松琴十分动情,他兴奋过了头,眼睛贪婪地一遍遍扫过慕稚的腰背,每一次耸与动都带起很重的喘息,到最后,廖松琴长久凝视着慕稚红透的耳尖。
薄薄的,耳垂圆润,很好咬。
他闭上眼,额头贴上慕稚手背,静止了动作。
过了会儿,慕稚闷着声音,“好了吗?”
廖松琴正用指腹磨着慕稚手背,闻言笑了声,“先别转过来,我去拿纸。”
“不用。”慕稚窸窸窣窣动了一阵,从外套口袋里递过来包纸巾,“给你……可以松手了。”
两人的掌心都有些发潮,分开后在空气里慢慢变冷,留下难以忽略的触感。
廖松琴看着那只手,想起慕稚说自己从来没有剥离掉那些身份看待过他,哪怕一次。
其实有过。
在未能接纳那些欲望之前,廖松琴是无法接受自己想着“慕宁的弟弟”,“没有血缘的借住者”一遍遍做这种事的,连有反应都觉得亵渎。
他只能短暂蒙蔽大脑,告诉自己那是一个成年人,一个无意中认识的学弟,他身体健全,人格独立,也会对着爱人舒展躯体,说这样那样只有床第间才能听到的话。
慕稚的爱人会是谁呢。
每当这个问题出现的时候,某种荒诞与恐怖就会席卷而来,将纷沓的情绪吞没。
而南语,她是第一个点明这种恐惧的人。
“这瓶香水要送给谁?”
今年年初,廖松琴选购给慕稚的生日礼物时,南语问道。
她是这家专柜的常客,对新上市的几款香有了解,廖松琴确实需要她参谋,“慕宁的弟弟。”
“给弟弟?”南语挑了挑眉,“为什么给弟弟选这么甜的果调。”
“太甜吗?”
廖松琴觉得还好,“很适合他。”
“你不怕他看出来的话,就送吧。”
廖松琴拿着试香片的手一僵,偏头看过去,“什么?”
“之前酒会提前离场,是因为他么?“
“啊,他雨天没带伞,国内又没亲人,当然得去接。”
南语都懒得点出还有“司机”这个选项了,接着道,“向奶奶说明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也是因为他。”
廖松琴闻着另一款香,心不在焉地答,“嗯,省得他瞎想,说什么‘嫂子’、‘姐姐’,听得我头疼。”
南语叹气,“本来有你挡着我还挺省心,现在得换个目标了。”
廖松琴道,“你找陆端吧,他会同意。”
“啧。”南语不知何故嗤笑一声,“你还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
“?”
“我不能找陆端。”南语点点那支香水,“你实在想让他用这个味道的话,由我来送。”
廖松琴皱起眉,“为什么?”
南语这下是真被他的迟钝,或者说是不解风情惊到了,她扶额,“这是女香,你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男性送他这个,是生怕他看不出你的心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