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枝:“……”
粟糕滚在地上,被路人靴子踩中,匾在地上。
“我是随口编的,才没有将你当成他,”宋知枝气的跺脚,“你不讲理,你也太霸道了,你总是冤枉我。”
“本王霸道?”储司寒说:“对,本王霸道不讲理,哪有你的裴哥哥温柔,你心里很讨厌本王,很后悔没做成他的妾室吧!”
宋知枝:“我没有讨厌你,也没有后悔,您是我的恩人,你救过我好几次,我感激你还来不及,怎么会讨厌你。”
“你刚才还指责本王霸道,你心里就是觉得本王霸道,”储司寒:“看,你还是惦记着书生,对本王只是感激。”
“两位,你们谁先将这个粟糕的帐结一下?”摊主忍不住出声:“钱还没付呢。”
储司寒甩袖子,宋知枝拍拍脑门,从钱袋子里掏出来钱递过去,又道了歉,急急忙忙提着裙子追上去。
“我没有还惦记裴哥哥,你不要再冤枉我,我一心跟着你的,”她抱住他胳膊不松手:“那我以后不吃粟糕了,你不让我吃什么就不吃什么,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小姑娘又软又乖,说着哄他的话,储司寒就吃她这一套,她愿意哄他,他心里就不那么别扭了。他其实并不在意金子,他本就是要她学着挥金如土,别说一锭,便是打赏一箱又如何,一开始只是唬她,后头说着说着心里竟然冒出来一丝嫉妒的情绪。
嫉妒那个裴和的书生。
他觉得这种情绪可笑又无聊,爱不爱的其实也无所谓,这种东西其实虚无缥缈,她还不是只能在他的床上。
难以相信,他竟然也会嫉妒。
储司寒努力压下这种情绪,这不是有病!
他坐拥天下,去嫉妒一个书生做什么。
宋知枝见他绷着一张脸,冻着冰似的,抱着他的胳膊晃:“我什么都听你的,你就不要生气了吗,王爷?王爷?”
她一双大眼睛灼灼看他,就像她想找她阿娘买某个玩具,她阿娘不答应就一直软乎乎的看她,反复喊她,磨她。
刚才还冷硬的心脏,像冰块遇上水化了,声都软下来,“小摊上的东西都不许吃。”
宋知枝:“……全部啊?”
储司寒:“王府的东西不够你吃的?”
王府的东西是好吃,可这小摊上也有小摊上的好,是完全不一样的味道。
罢了,不吃就不吃吧。
如果不吃这些东西能让他开心,不再乱发脾气她愿意去做。
宋知枝留恋的舔了舔嘴巴,“那行,那我以后就不吃这些东西了。”
储司寒摸摸她脑袋上的呆毛:“你若是想吃
这些东西,吩咐厨娘做就是。”
宋知枝点头,“我知道了。”
储司寒对她的乖巧很满意,“本王带你去酒楼用膳。”
宋知枝回:“好吧。”
储司寒目光扫过她挽着自己的胳膊,心里浮上一点淡淡的甜,可他并不喜欢笑,只是目光柔软了一些,宋知枝并不能看出来。
这是他第一次陪着她逛集市,她喜欢喧闹,虽然他冷着脸不太高兴的样子,他们刚刚也吵了一架,可她心里还是很高兴啊。
于是她又晃他胳膊撒娇:“您可以给我买一盏灯吗?就一盏,这些灯好漂亮,我还没在灯市上买过灯呢。”
灯市上一盏精贵的灯要三十文以上,便宜的灯三五文的也有,可是那种灯爹用竹篾就能箍出来,花钱买就费钱了。
这点小事储司寒当然愿意满足,他本也不是想限制她的行动。
“王爷你真好!”
宋知枝高兴的蹦起来,连着蹦了好几下,然后就飞快的往前跑,她过年的时候就看好那个虾灯了!
虾灯的触角很长,细长的腿像是真实的在水里游动,内置的烛火将虾照成透明的青色,触角眼睛逼真,提着那丝线,那虾就游啊游的。
她眼睛弯弯,“王爷,我要这个。”
“你要不要玩这个蟹灯?也很好玩,我们俩一人一只,我提虾,你提大螃蟹好不好?”
储司寒十分高冷:“幼稚。”
摊主:“这虾灯五十文,蟹灯六十文,若是拿一对,可以给你们九十文。”
“都要!”
“王爷我请客。”
宋知枝就将那蟹灯接过来塞进储司寒手里,然后拿出荷包数九十个铜板过去。
摊主接过去自己数了一遍,“姑娘,少了四枚,你数漏了。”
宋知枝:“……抱歉啊,我不是故意的。”
宋知枝又掏了四枚铜钱过去,脚尖转了方向,提着虾灯,慢吞吞往前走,见储司寒干巴巴提着蟹灯不提溜着玩,于是身子歪靠着他,“你不喜欢蟹灯吗,那你试试我这个虾灯,很好玩的。”
“幼稚。”
“幼稚就幼稚呗,”宋知枝哄他:“玩一下试试吗,很好玩的,我谗了很久了。”
背后,那摊主目光一只盯着两人,至储司寒完全将后背留给他,他的手侧过去,完全接住女子的蟹灯杆,眼眸一眯,利索从下面抽出一柄筷子长的匕骨,握紧手柄,借助袖子的遮掩大步朝储司寒走过去。
一步,两步,三步,人到他后背,手腕用足了力,攥着匕柄的骨指爆出青筋,对准了心脏后背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