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这么毫不客气的驳斥。
神经病啊?
没有进入游戏前,西装男好歹也是个手底下管着几十号人的酒店经理,每天被吹捧得舒舒服服的,现在却被个混混模样的年轻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当面拆台,简直恨得咬牙切齿。
大红唇早和西装男不对付,现在看见他这幅强忍怒火、阴毒地瞪着其余玩家的模样,只觉得幸灾乐祸。
她故意做作地拿右手半捂住嘴,发出一声响亮的嗤笑。
这无异于火上浇油。
白领虽然一直充当着和事佬的角色,但心里也相当反感颐指气使的西装男。她早就注意到大红唇畅快得意的神色,也知道这姑娘绝对要干点什么,却没有去拦着,等人做完这一整套嘲讽意味十足的动作后,才开口劝:
“好了好了,我们就按照他说的话来做吧。这不是对抗本,大家齐心协力,生存下去的概率才会更大。”
这一通冠冕堂皇的话也算是给西装男递了台阶。
西装男已经明白这局面自己讨不了好,立刻顺势下坡,冷笑几声,闷头走到了角落里。
眼镜站在白毛身后,默默地扶了扶从鼻头滑落的镜托,像一朵阴暗沉默的蘑菇。
白毛其实也没想帮卞景和说话,只是单纯地觉得在这么小的教室里,几双眼睛一起盯着,卞景和想做什么也瞒不住,干嘛在刨根究底上耽搁时间。
他拉着眼镜干瘦的胳膊后退几步,三个女玩家亦步亦趋地跟着,很快就空出了一个以讲台为中心、半径起码四米的半圆形无人地带。
“这个距离够了吗?”白毛转头问卞景和。
卞景和点头。
他跨上讲台,目标明确地走到主监考官身边。
金发女小小地倒抽一口气。
眼镜若有所思。
考场规则一,不得与监考人员作无关考试的交流。
学生妹违反规则的下场可还历历在目。
众目睽睽之下,卞景和做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举动——
他弯下腰,贴近主监考员的耳朵,又轻又快地说了一句话。
一整套动作干脆利落,从突然弯腰到说完话站起身都不足五秒钟。而且语速太快距离太远,加上卞景和有意无意地用身体挡住了众人窥视的目光,根本没人听清他到底说了什么。
金发女小小地惊呼一声,顺手扯住白领的袖口。
眼镜则恍然大悟地叹口气,拍拍白毛的肩膀。
只见原本毫无生气的主监考员居然眨眨眼睛,目光聚焦到卞景和身上,笑着点了点头。
一做完这个动作,主监考员又恢复原来的姿势,像是被激活的程序完成自己的任务后就再次进入休眠状态。
“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做到的?为什么?你明明违反了第一条规则!”
西装男像是闻到了腐肉味道的鬣狗,迅速围了过来,急切地追问卞景和。
他没搞清楚其中的机制,还不敢走上讲台,否则卞景和毫不怀疑这家伙会扑上来钳着自己的肩膀逼问。
“其实规则已经提示玩家了,不能与监考人员作无关考试的交流,也就是说,可以问监考员有关考试的问题。”
这次卞景和没有吊着玩家们的胃口,大方地分享自己的思路。
“所以我刚刚问主监考员,是否能直接向他报告□□,不在答题纸上作答。”
这就完美规避了在答题纸上作答就会违反规则的难点,解决了如何作答的问题。
“噢!原来是这样!就这么简单我咋没想到!”西装男用力一拍脑袋,一脸懊恼。
如果没有学生妹的死,其余玩家未必想不到这个办法。但亲眼目睹违规的下场后,几乎所有玩家都下意识地避免靠近教室前后的两位监考员。
毕竟写名字就算破坏答题卡,这么离谱的判定机制,谁知道和监考员对视算不算“与考试无关的交流”?
“真是天才的想法。”金发女毫不吝啬地大声夸奖。
卞景和没有理睬,默默地走下讲台,一个人在一旁站好。
金发女抿抿嘴,犹豫地看了眼身边的大红唇和白领,心里纠结几秒,还是慢腾腾地挪到了卞景和身边站着。
她很有分寸地和卞景和保持一米的距离,也不开口说话,安安静静地充当一个漂亮的摆件,卞景和也就懒得赶人走了。
白领想了想,扬声问主监考员:“主监考员您好,请问试题卷什么时候分发?我们什么时候能拿到考试的题目?”
“此问题监考员不予回答。”
令人失望的回答。
眼镜抹抹油腻腻的碎发:“呃,请问,万一直到考试时间结束我们都没有给出正确答案,怎么判定谁是本场考试的最终赢家?”
“此问题监考员不予回答。”
又是毫无用处的套话。
“啧,这监考员怎么来来回回只会这一句,”大红唇小声抱怨,她干脆问出了自己目前最关心的问题,
“考生触犯规则就只有死这一个下场?”
这回主监考员倒是给了清晰准确的回复:
“是。”
几人面面相觑。关键信息没问出来,倒是又得知了一个坏消息。
不过这倒解释得通为什么主持人要没收所有游戏道具了,按照这个说法,进入【final exam】的玩家只有两种结局,要么死在这个本里,要么活着离开游戏,确实用不着那些道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