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谁在意你那破钱, 卖女儿?来?的钱谁稀罕!这么有钱天天还来?我家吃饭, 你家锅漏了啊?”
陈寡妇最后一点可怜叶大娘经常被谢家欺负的同?情心都没了。
从前的那些事儿?她多?少听过, 叶家两?个女儿?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归根结底肯定是叶大娘的问题。
她心里只有自己的宝贝儿?子,哪放得下那俩闺女?
陈寡妇即使再眼红谢家的好日子, 整日懊悔为?什么没让彩凤跟了谢晏清, 但她断不会做出和叶大娘一样卖女儿?的事儿?。
谁不知道郝建设的为?人?叶三丫嫁给她是被自己的亲生母亲往火坑里推!
彩凤心里陈寡妇的形象又高大起来?。
她泛着嘀咕,原来?自己母亲也早就看不惯叶家母子俩了, 那怎么没早跟自己说呢, 早知道刚刚何必费劲巴拉的装那么辛苦。
听了叶大娘一队垃圾话,彩凤脑子都不太清楚了。
“我至少能把女儿?卖出去?!你家的呢?上赶着谢家人都不要, 到头?来?惹一身骚!”
叶大娘哪能让陈寡妇这么说自己。
陈寡妇更不乐意。
翻老底是吧?她家的老底可没叶家的多?。
叶二?丫当初的破事闹的沸沸扬扬,这要是说出来?,叶大娘得当场尿遁。
陈寡妇嘴角一勾,抓住把柄就要开口。
见她被自己骂了居然还能露出这样的表情, 叶大娘心觉不对?。
上赶着……一身骚。
糟了!忘了叶二?丫那死丫头?的事儿?了!
陈寡妇虽没胖婶八卦,可成日在家闲着自是什么事儿?都能听上一点儿?, 再加上有剃头?的老马来?回在村子里奔波,东家长西家短的肯定没少跟她说。
“付金娣!你搞搞清楚,什么叫上赶着?不知道是谁家……”
没等陈寡妇指着叶大娘鼻子把话说完,就见她拽着还没缓过劲来?的叶大宝“咻”的一下从眼前慌乱逃跑。
好像……有什么东西飞过去?了?
顺着他俩出去?的方向看去?,门口早就没了人影。
叶大娘这回跑的甚至比刚刚叶大宝饿狼扑食还快!她搂着叶大宝几十斤的身子跑了老远,实在受不了了才停下。
这小子真?不能再这么吃下去?了。
“累死老娘了!”
叶大娘大喘粗气,撑着腰站在原地缓着。
叶大宝刚刚被陈寡妇一吓,精神头?还没缓过来?呢,又被迫剧烈运动,肚子里翻江倒海的。
“妈,你刚才简直太帅了!”
彩凤不由自主给陈寡妇竖了个大拇指觉得真?是解气!
这下他俩不能再来?家里蹭饭了吧!
自己的嫁妆本算是保住了。
陈寡妇少有的在吵架上能取胜,痛快极了。
可看着一屋狼籍,她实在头?疼。
“小兔崽子,跟猪似的,猪八戒都没他能吃!”
想起叶大宝回回在自己家吃完饭回去?时满嘴流油的样儿?,陈寡妇就恶心。
出栏的猪也不带这么养的吧,别说是彩礼,等叶大宝再大一点儿?,叶家把他称斤卖了都能赚不少。
叶大娘哪里舍得宝贝儿?子。
“得了,咱俩收拾吧,你马叔等会还得过来?呢。”
陈寡妇坐着歇了会儿?起身就要打扫,想着马师傅等会还得来?吃饭。
她有点心累,但又不想让他白来?。
彩凤本来?很讨厌三个人坐在一起吃饭的感?觉,但刚刚那件事后,她心情好的不得了,主动帮着母亲收拾残局。
两?人还没怎么动手呢,马师傅就进来?了。
看屋里这么凌乱,他意识到肯定有事发?生。
陈寡妇那么爱干净一人,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家这样的。
“叶家娘俩又来?了?”
看着“受伤”最严重的菜,他多?少猜出来?些。
陈寡妇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跟他哭诉,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惹得马师傅都伤心。
“我就说她们家没什么好东西!之前你是心善,老给那胖小子一口饭吃,这回她既然说话这么不
中听,就别给他们好脸色了!”
马师傅为?陈寡妇打抱不平,要不是彩凤还在一边,都想把她搂在自己怀里。
“我早该听你的,可怜彩凤刚刚听了那么一堆恶心人的话,叶家的人迟早得有报应!”
陈寡妇恨不能早点认清叶大娘嘴脸,给她机会这么糟践自己家。
不过这回把心里积攒许久的怨气都爆发?,陈寡妇痛快得很,也没落下心结。
她知道下次再站队一定要看清队友,不能再选这种没脸没皮的泼皮无赖。
她总算知道叶家为?什么偏偏和谢家过不去?了,怕是谢家日子越来?越好,叶大娘没法炫耀,自然酸得很。
怕是谢家之前没少受她的气……
陈寡妇莫名其妙的又自我攻略,开始心疼起了谢家的人。
不过她这次经历了这一遭是不想再站队了,过好自己的日子最要紧,别人家再怎么样也和自己家没关系。
陈寡妇性子改变了许多?,和马师傅依旧和从前一样过起了日子。
彩凤不像之前那么排斥,至少能有一句没一句的和两?人聊聊天。
叶家的日子又要不好过了。
叶大娘怎么也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还能受陈寡妇的气,回家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破口大骂发?泄情绪。
曲灵刚下班回来?就听见动静,连忙拉着谢梅蹲墙角偷听。
不,是光明正大的听。
范永芳看着她俩小八卦精只是笑笑,且等着一会儿?获知第一手情报。
骂了半晌工夫,叶大娘口渴了,终于歇下。
她试着平复情绪,又从箱子底下翻出了郝家给的五百块钱。
“不气不气,钱在就好,钱在就好。”
数来?数去?不多?不少,叶大娘心里总算舒坦些。
她现在就指着这点钱当家底过日子,有了这笔钱,她说话至少有底气。
“骂我?骂我也没这钱,肯定是嫉妒我!”
想起下午陈寡妇那些话,叶大娘自我消化,只想着她是眼红。
彩凤巴结谢晏清那么久没结果,自己家那俩贱蹄子再怎么不招人待见,好歹赚了点钱回来?。
“还是中用的嘛!”
叶大娘笑着,手里不自觉的又数了遍钱。
第二?天她收拾心情,又找人家“祸害”去?了。
所谓祸害,便是四处宣扬自己手里攥了笔数目不小的钱,让大家都巴结巴结自己。
不少人知道她家的事儿?,但还真?别说,还是有人上钩的。
“哎哟,叶大娘,以后日子发?达了可千万别忘了我们呀。”
“就是就是,咱们乡里乡亲的这么多?年,以后给我们分杯羹也行啊!”
大多?都是些奉承话,假情假意的,听多?了都让人反胃。
叶大娘听了开心,乐在其中。
她更是可劲儿?嘚瑟,只恨没法去?村里广播室,用大喇叭“昭告天下”,让大家都知道自己家现在可不是从前那样了。
恶人自有恶人磨。
叶大娘成日这么大张旗鼓的宣扬,正常人也就听个趣儿?,没放在心上。
可有心思不正的早就暗地里开始准备,计划着要把钱收入囊中。
那么一大笔钱只放在家里能不招贼吗,叶大娘只想着钱留在身边踏实,天天闻闻味儿?都安心。
村里这几天连连下雨,叶大娘住的那屋房顶陈年失修漏雨,被褥都湿了大片。
她只能委屈巴巴的先和叶大宝硬挤在一张床上,大宝他爸睡在堂屋的沙发?上。
“过几天天晴了别想着跑出去?喝酒!给我先把房顶修好,不然出去?了就别回来?!”
叶大娘郁闷至极,冲着大宝他爸撒气,骂骂咧咧的关了叶大宝屋门。
她只顾着生气,全?然忘了放在自己床头?箱子最底下的那沓“宝藏”。
第二?天醒来?去?自己屋里拿东西时,叶大娘被眼前杂乱的场面惊呆了。
“进贼了!进贼了!”
她尖叫着冲向敞开的箱子,疯狂往最底下翻。
果不其然,箱子里放着的那摞衣服都快被翻烂了,也没看见钱的踪影。
“完蛋了……全?完了。”
叶大娘不顾地上的泥泞,直接瘫坐其上,脸色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