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那会儿脑袋都喝断片了,他怎么还会记得褚寒峰。
    余丞喉头一哽,前一刻的羞恼情绪不知不觉被另一种酸楚情绪所填满。
    那段时间里,大概是潜意识里仍旧觉得褚寒峰肯定不会放着自己不管, 所以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忍着受着不回去诉苦,总想着或许褚寒峰还能看一看自己,好坏都行, 以某种横冲直撞的方式证明自己的存在感……
    余丞抿了抿唇,眼底还残留着睡眼惺忪时的懒倦神色:“谁爱叫谁叫, 反正我不叫。”
    褚寒峰看着他轻轻一抬眉:“我叫你,你就应吗?”
    余丞:“……”
    叫什么?
    哥哥?
    唇缝感受到褚寒峰的轻而缓气息,余丞不由自主深深吸了口气, 非但没有感受到半点占便宜的滋味, 甚至莫名其妙更觉得羞耻起来。
    尤其是被对方这样搂在怀里, 连贴着他说话时呵出的热气都似带着细微电流,余丞忍不住偏了下脑袋,咕哝:“不许乱喊。”
    褚寒峰好脾气的都应着, 被余丞胡乱捏着脸小声吼:“也不许讲话。”
    这回褚寒峰就真的没再吭声了,只低下头埋在余丞的肩窝处。
    结果那点燥意不减反增, 连喉咙都显得干涩。
    余丞突然就睡不着了。
    佟时的那段小视频在他脑海里乱转,每一帧循环播放,余丞舔了舔唇,抬手拨了下褚寒峰后脑勺干爽的黑发。
    “喂……”余丞喊。
    褚寒峰没抬头,唇瓣就若即若离挨在余丞的颈侧,低低回了一句:“嗯?”
    余丞试探道:“你真的觉得很恶心吗?”
    褚寒峰似是没听明白:“什么?”
    余丞说:“就佟时那个视频,你真的觉得……”
    余丞的话没说完,喉结就被人浅浅咬了一口。
    血色一点一滴往耳根和脸上涌去,余丞听见褚寒峰问:“怎么了?”
    余丞没来得及出声,只感受到褚寒峰亲了亲自己的下巴,所有话就被堵在了唇齿间。
    所有食髓知味的事在反复触碰过后,便总是容易一发不可收拾,而对方也总是恰到好处的懂得如何惹火,然后又将人不上不下的逗着玩似的……
    余丞索性不耐烦地拉过褚寒峰的衣领,蹭着眼前人的嘴角咬过去,连纠缠在一起的指尖都在某一时刻如同变相的帮忙。
    迷迷糊糊间,便见褚寒峰的眸光顺着微垂的薄薄眼皮落下来……
    二人恰好对视,余丞下意识眯了眯眼。
    余丞也不懂自己究竟是有什么怪癖,总喜欢看褚寒峰这双平日里总是淡漠清冷的眸子,在这一时刻漫上的那点潮意。
    余丞突然觉得网上那些说自己颜控的言论似乎也不是全无道理,不然他怎么一看见褚寒峰就有些把持不住……
    可偏偏又只有褚寒峰。
    他就只想看褚寒峰这个样子。
    这个念头冷不丁浮现,同一时刻,湿热的呼吸打在他微张的唇缝间。
    褚寒峰低低沉沉道:“想试试?”
    余丞的指尖搭着褚寒峰的手腕,闻言怔了一下,反问:“你不怕痛?”
    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余丞也有些不忍心,更重要的是……
    操,他好像也不太会。
    所以余丞当即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要不还是算了?”
    忽听褚寒峰轻笑了一声,滚烫的掌心反手包裹住他的,语气颇有种好气又好笑的无可奈何感:“怎么,怕了?”
    余丞:“……”
    余丞喉头滚动,小声的骂骂咧咧:“怕个鬼啊,我就是……”
    褚寒峰说:“就是什么?”
    余丞:“我……”
    褚寒峰:“是心疼我?”
    余丞:“昂……”
    褚寒峰:“还是不会?”
    余丞:“……”
    仿佛是控制了须臾,终究还是没有忍住,褚寒峰动了动嘴角,笑问:“要不要跟以前一样,先手把手给你教会?”
    余丞:“…………”
    操。
    余丞脑袋里的火轰一下炸开,还没发飙,便见褚寒峰适可而止的打住了话头,绵长的吻又落了下来。
    余丞被压在床头,背脊靠在柔软的枕头上微微喘气,刚想松口气,又被人扣着腰不让逃,被撩拨得连意识都显得散乱……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传来褚寒峰的哑声:“没有东西,下次。”
    余丞也不记得究竟有没有应声,只感觉自己的额发被褚寒峰温柔拨开,指腹轻擦了下他额头细细密密的那层汗。
    褚寒峰的眸里印着室内柔软的光,在眼睫翕张间染上浅淡阴影:“叫声哥哥?”
    说着,褚寒峰俯身凑近,唇几乎就要贴上他的嘴角:“叫声哥哥,好不好?”
    ……
    隔天,裴彦百无聊赖在自家会所等了极久,才看见姗姗来迟的余丞,墨镜、帽子和口罩一一俱全,身后还跟着如出一辙,二人宛如穿着情侣装的褚寒峰。
    等来人双双摘下口罩和眼镜,看见余丞露出眼下那层薄薄乌青,裴彦一愣:“这是怎么了?昨晚没睡着?”
    余丞打了个哈欠,若无其事回:“嗯,睡晚了。”
    一边说,余光不由的往旁侧划了一道,意识到褚寒峰朝自己看过来,又连忙别开眼,重复了一句:“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