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有成感觉死神正朝自己逼近,他的身体越来越冷,手脚冰凉,意识已经快要模糊不清。
“说出真相吧。说出来你就能活。”
彭有成沉默了一会儿,似是在思考。
最终,他气若游丝道:“我说,”他似是认命了一般,“我说……”
201年3月12日,晚上十点半。
罪犯翻墙走后,彭有成听着顾宁的哭声,只觉得身体一阵阵地发麻。他等了许久,才站起身来,费力地从墙壁翻出学校。
可当他刚落地时,一个如恶魔般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哟,书呆子,你看到了啊?”
是曹爽!
似有一股电流从脚底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彭有成浑身战栗,眼泪立刻涌了出来,他连连摆手:“没,没有,我什么都没看到!”
一拳头挥来,将彭有成的脸打偏了过去。
曹爽面色阴沉:“回去。”
彭有成害怕地看着曹爽,哆嗦着身体:“去,去哪儿?”
曹爽将他猛地推向墙壁:“翻墙回学校!”
疼痛从胸前传来,彭有成发出一声闷哼,恐惧驱使他再次翻回学校。
曹爽也跟着翻了进来,他指着顾宁,对彭有成道:“你也去。”
彭有成瞬间就明白了曹爽的意思,他连声拒绝:“我不行,我不能这么做!”
这种行为已远远超出了彭有成的道德标准,他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面色惨白地看着曹爽。
曹爽攥住彭有成的衣领,威胁道:“你不去,那你以后就代替宋深。”他咬牙切齿道,“你也想被我玩死吗?”
曾被曹爽欺凌的画面涌上脑海,彭有成面如死灰,除了点头别无他法。
黑暗中,两记脚步声重新笼住了躺在地上的顾宁。
防空洞中。
彭有成将那天的经历一五一十地告诉许越:“我没办法啊,我真的没办法,我除了听话,还能怎么办?”他哭泣道,“我不想伤害顾宁,但我实在是太害怕了……”
许越深吸了一口气,平静的语气之下隐隐涌动着风暴:“那天的监控为什么坏了?”
“我删掉了。我爸是管监控室的,我有他的钥匙。”彭有成双唇发白,哆哆嗦嗦道,“我怕小树林里有监控,就偷溜进监控室,把十点到十一点之间的监控删掉了。”
“撕拉”一声,剧痛从眼皮传来,胶带被撕开。
彭有成费力地睁开双眼,眼前的景象明明暗暗,虚晃得他头晕。
他花了许久才看清——
他的手腕并没有流血,只是被划出了一道很浅的红痕。一旁,许越的手机正播放“滴答”的落水声,屏幕上显示着正在录音。
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骗了。
一股愤怒涌上头顶,但当他看到许越眼中的恨意时,愤怒又被恐惧所替代,他不知道得知了真相的许越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报复自己。
可是下一秒,事情并没有按照他所想的那样进行。
许越拿出刀,将绳索割开,威胁道:“你要是敢把这件事说出去,我就真的割断你的手!”
彭有成似是被吓到,他惶恐地点着头,将断裂的绳索扔到一旁,朝防空洞外跑去。
脚步声逐渐远离,周围再次陷入一片死寂,许越只能听着自己搏动的心跳和缓缓的呼吸声。
他看着漫长的隧道,回忆跌入周围的黑暗之中。
一瞬间,漫长的隧道里亮起了无数的萤火,将整个防空洞照得恍若白昼。
他仿佛看到八岁时和宋深一起在防空洞里的场景,那时宋深牵着他的手,一边和他对话一边寻找出口。
宋深问道:“许越,你觉得人有灵魂吗?”
这个问题超出了许越的认知范围,他茫然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宋深似乎比同龄人要成熟,总能说出不符合年龄的话来:“我觉得是有的。我给你讲两个故事吧。”
许越点了点头:“好。”
宋深举例道:“国外有一个实验,实验对象是一名死囚,他获得了一次选择自己死亡的方式——失血过多而死或是吊死。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前者。”
他继续道:“实验过程中,他被捆在床上,并蒙住眼睛。科学家在一旁制造出滴水的声音,让他相信这是他的血落在地面上的声音。结果过了一段时间,他真的死掉了。”
许越听得入了神,逐渐忘记了刚刚被殴打的痛苦。
宋深看着许越:“还有一个实验,科学家将被试a带到一间空房间中,并让他看到一个场景——实验人员b被捆在一把椅子上,一位医生用火钳从炉中夹出一个被烧得通红的硬币,然后把这枚硬币放到那个人的手臂上。一声惨叫响起,那个人的手臂上立刻出现了一个硬币大小的伤疤。”
“然后科学家将被试a领到室内,把他牢牢地捆在椅子上。然后,从炉中夹出一个同样烧红的硬币放在被试a的手臂上,结果他的皮肤上真的出现了一个硬币大小的三度烧伤疤痕。”
宋深继续道:“但是那个硬币并没有多高的温度,不足以给人的皮肤留下伤痕。”
许越崇拜地看着宋深:“宋深,你怎么懂这么多呀?”
宋深腼腆地笑了笑:“最近看了一些心理学的书。”他接着道,“我觉得这两个实验可以证实人是有灵魂的,至少证明人是有一个超越□□的精神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