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来,刘杰尼和霍火火脑子一动,看向对面空着的两床。
霍蔚然和年乐天亮才睡下,一直到中午,霍蔚然最先醒来,看看旁边睡着的年乐,胸口除了幸福和愉悦,已经盛不下其他。
但昨天,确实把哥哥折腾的狠了。
年乐和霍蔚然玩着小玩具,考虑到霍蔚然手的情况,拿小钥匙先给他松了一只手,霍蔚然牟足了力气,在下半夜开始前,把另一只手的束缚也挣脱开。
小别胜新婚,霍蔚然上次尝到了甜头,中间又隔了这么长时间,再开始,就不想停下来。
但医生之前说了,还是要保护学长的嗓子,霍蔚然尽量用唇堵住断断续续的声音,也不知道学长今天醒来后,嗓子怎么样。
霍蔚然轻轻亲吻几下年乐额头脸颊,像是怎么也亲不够一样,流连着不想离开。
眼看学长被自己亲的睫毛微动,像是要被吵醒来,霍蔚然不舍得往后退退,小声关住房门,做些润嗓子的餐食。
年乐浑身像是散了劲,睡的昏天黑地,中间被霍蔚然喂了些吃的继续睡,等再醒来,是手机不停的振动。
年乐看了眼来电显示,接起电话。
“年乐哥哥。”电话对面的孟无忧似乎已经哭过了劲,声音有气无力,“我还以为,你今天也不会接我的电话。”
“我已经看到新闻。”年乐坐起身,一开口发现自己嗓子比昨天还沙哑。
“年乐哥哥,你怎么了?”孟无忧听到声音,即便气他昨天不接电话,但也忍不住发问。
“锦山孤儿院着火,我正巧在。”年乐眼眸抬起。
“里面有两个孩子,差点活生生呛死。”
孟无忧瞬间安静下来。
即便不问,孟无忧一听“锦山孤儿院”,就知道这事可能和母亲脱不了干系。
“年乐哥哥,你是学法律的,你知道我什么时候能见我妈一面吗?”孟无忧声音里带着迷茫,“爸让我和妈保持距离,可我还是想见她一面,问问她到底做了什么。”
年乐面色如常,“我可以帮你联系,不过孟天元那边……”
“你放心,我绝不会告诉爸!”孟无忧立即做出保证,“只要能让我偷偷见我妈一面,我什么都不会说出去!”
“等我消息。”
年乐挂断孟无忧电话,紧接着拨通周郁号码,安排一个孟无忧和白嫆见面的机会,周郁听出年乐的意图,趁年乐还没追究自己带霍蔚然瞒着他干大事,快速应下。
“爸看了新闻,让你这周末回家看看。”周郁岔开话题,语气中带出些久违的轻松。
“爸好像又从网上学了几道菜,准备给你好好露一手。”
“好。”年乐想起养父母,目光温和。
刚结束和周郁的电话,霍蔚然端着一碗雪梨银耳羹过来,年乐接过碗,几口将银耳羹喝完。
“学长,感觉怎么样?”霍蔚然抬手摸摸年乐脖颈,上面还有他昨天留下的红印。
霍蔚然当时还特意亲了个爱心的形状。
年乐点了点头,尽量不开口说话。
“学长,那我们现在……”霍蔚然鼓起勇气,像是向年乐讨个说法。
“这周末有时间吗?”年乐声音微低。
霍蔚然点了点头。
“我带你去见我养父母。”年乐抬头看向霍蔚然,目光温润坚定。
第104章
“你看看你, 下的这是什么东西!”
孟贤德一敲棋盘,看着胆怯后缩的孟无忧,眼中是浓浓的失望。
“爸, 我, 我实在集中不了精神。”孟无忧努力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越是这种时候, 你越要稳住, 段位赛你准备的时间也不短,怎么就能下成这个样子!”孟贤德紧皱眉头将手中棋子放回棋罐,因为力道过大, 几枚棋子蹦出棋罐, 声音清脆的摔落地面。
“如果像你这样, 我今天连西部杯都不用去,去了就是丢人现眼。”
孟无忧低着头,心惊胆战的听着声响, 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地缝里。
“你自己说,对段位赛有信心吗?”孟贤德忍着怒意,“如果到时候还是这个水平, 你不如不去参赛,待在家里当你的废物!”
孟无忧鼻子一酸,头低的已经快到尘埃里。
母亲在的时候, 总会拦住他, 但现在,已经没人拦在自己前面。
孟贤德扫了眼孟无忧的模样, 深感无力, 到底是没继承多少天赋,如果不是家中一直花费时间精力培养, 他怕是连最开始的定段都闯不过来。
“算了,大不了之后送去你国外进修一段时间。”孟贤德语气一缓,“你那两个哥哥,有没有跟你联系过?”
孟无忧小心看了孟贤德一眼,胆怯的摇了摇头。
“他们倒是聪明。”孟贤德面色黑沉,“最近你也不适合在公众面前露面,好好在家待着,之后的段位赛,你弃赛吧。”
“爸,我想去……”孟无忧声音极小,弱的宛如蚊呐。
孟贤德只是一眼,孟无忧便把剩下的话吞进肚子里。
孟无忧正要离开,孟贤德手机一响,只是打开看了一眼,孟贤德脸色是越发的难看。
“孟无忧,你过来看看。”孟贤德将手机放上桌面。
孟无忧小心迈着步子,两手拿起孟贤德的手机,上面是这次定段赛定段成功棋手的名单。
成年组第一名,赫然写着“年乐”。
“年乐哥哥定段成功了?”孟无忧惊讶睁大眼睛,“他才第一次参加定段赛!”
“你要是有他一半的天赋,我也不至于在你身上这么费心!”孟贤德看着孟无忧的表情,他脸上没有一点点奋起直追的动力,竟然还笑!
孟无忧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啪”的迎来一巴掌,孟贤德抬手将棋罐倒扣下来,棋子瞬间散落一地。
“不知道你怎么还有脸笑。”孟贤德拿起另一个棋罐,把棋子尽数撒在地上。
“今天晚上你不用睡觉!把棋子都捡起来,要是差一枚,你可以去问问孟城,我以前是怎么教的他!”
孟贤德拿过手机,铁青着脸离开,孟无忧呆呆站在原地,一手捂着脸,看着满地黑白交汇的棋子,低身去捡,眼泪却不争气的掉下来。
两罐棋子加上备用的,也就四百多枚,孟无忧脸上泪迹斑斑,跪在沙发边努力的伸手摸,直到天亮,才将所有棋子都找到。
孟贤德已经出发去参加西部杯的比赛,之前的新闻,反倒给他增加不少关注度,直播底下都有人夸赞他风度儒雅,遇事不慌。
孟无忧洗了把脸,呆呆坐在床上,浑身都累,但却怎么也睡不着。
手机忽的响起铃声,是孟无忧以前最喜欢的旋律,此刻却像惊弓之鸟般被吓了一跳,反应许久后,方才接起电话。
“年乐哥哥……”孟无忧忍着哭腔,只是看到来电显示都想哭。
“怎么了?”电话另一头的声音虽然沙哑,但却温和如春风,“出什么事了吗?”
孟无忧不知道怎么开口,好像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做的不够好。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年乐跳过这段沉寂,“我争取了一下,你今天可以见你母亲一面。”
孟无忧瞬间站起身,两眼都开始发光,“年乐哥哥,真的吗!”
“嗯。”年乐将时间地点告诉孟无忧,孟无忧快速挂断电话,看着别墅门口守着的佣人,扭头就悄悄从一楼窗户扒出去。
等孟无忧出现在白嫆面前,白嫆只是看儿子第一眼,牙关已然紧咬。
发肿的眼睛,脸上鲜红的巴掌,孟无忧头发乱糟糟,一身带灰的衣服,完全没了之前那般被精细养育的模样。
“谁打你的?”白嫆忍着怒火。
“……爸。”孟无忧低头,只是一碰脸颊,就疼的厉害。
“我就知道那个混账玩意!”白嫆咬牙,“他还对你做什么了?”
“爸说不让我见你,不让我出现在公众面前,下个月段位赛,也不让我去参加。”孟无忧委屈开口。
“什么?!”白嫆气的瞬间站起身。
“他还说,要送我去国外进修一段时间。”孟无忧难受低头。
白嫆听到这一句,瞬间如坠深窟。
“不过出国,也能散散心什么的……”孟无忧嚅嗫开口,白嫆听的恨不得给儿子一锤。
年乐之前被送出国的经历,白嫆还记得,要是这样的事落在自己儿子身上,孟无忧绝对活不下来!
“不能出国,绝对不能让他把你送出国!”白嫆眼神带出些凶相。
孟无忧无知的看向母亲。
白嫆咬了咬牙,把孟秋当年送出国后发生的事,大概告诉孟无忧,即便经过白嫆的删减,孟无忧听的仍旧忍不住浑身发颤。
不知道想起什么,孟无忧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妈,救救我,我不想成那样!”
看着孟无忧哭,白嫆心如刀绞,让儿子坐近了些。
“我给你一样保命的东西,能牵制住孟贤德,不到万不得已,你千万不要拿出来。”白嫆压低声音,细细告诉孟无忧,孟无忧脸上沾着泪,仔细记下母亲说的。
“你拿好东西,如果孟贤德送你出国,你就拿它威胁他,不要手软,要一笔能支撑你下半辈子的钱,要他说出保证,记得录像。”白嫆突然有点庆幸,自己从上次争吵后就开始准备,直到今天,竟然成了能救儿子一命的东西。
“支撑一辈子,要……多少钱啊。”孟无忧眼神迷茫。
白嫆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要他三千万,我知道他手上的钱应该不止这些。”
孟无忧乖巧的快速点头。
“时间快到了。”看守人员出声提醒。
白嫆深深看儿子一眼,不知道下次还能不能见到他。
当年孟无忧出生后,孟贤德再三要求白嫆不要带偏他,给孟无忧最好的生活环境,最优质的教育。
白嫆曾经真以为是孟贤德爱这个儿子。
现在回想起来,白嫆方才惊觉,这是孟贤德早早埋在自己身边的一步棋。
让孟无忧天真不谙世事,让他不知人间疾苦,不知人情世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