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如凝眨眨眼:“那是朝朝惹了你不高兴吗?”
语气太过理所当然,令她语塞:“…………”
封如凝叹了口气:“其实,我一直都想见你。”
想见她,为什么?
封如凝却没解释缘由,一把揽住她的肩膀往回走:“你下班跑过来肯定饿了吧,我叫一号做了饭。”
徐惊雨又变成了被拢到鸟羽下的幼鸟。
封如凝大咧咧地将她按在餐桌边,口吻亲和:“上次你来没待多久就走了,咱们都没能好好叙话。”
徐惊雨含着鼻音,“嗯”了一声。
封如凝觉察出了她的紧张,有心缓解气氛,于是起身去屋子里拿出一本厚厚的相册。
她翻开其中一页,像要进行某种有趣的游戏:“来,你猜猜哪个是阿泽哪个是朝朝?”
徐惊雨打眼一扫,稍感吃惊。
和想象中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双胞胎兄弟不同,照片中两个小孩看上去可谓天差地别。
从标注的日期看,是八岁时拍的照片。
然而左边的小孩发育良好,像是十一二岁的初中生,右边的却活脱脱是个小萝卜头。
合在一起对比,相差有五六岁还不止。
她略一思考,给出答案:“左边是阿泽。”
封如凝好奇:“怎么看出来的?”
这张照片是从侧面拍的,看不出五官神态,她拿给亲友猜没几个人能猜中的。
“吃鱼,”徐惊雨回答,“盛朝很想长高。”
封如凝怔了怔,笑道:“是,你没猜错。”
“阿泽和朝朝是双胞胎不假,”她语气幽幽,“但是出生时阿泽足斤足两,朝朝却跟个小猫崽似的。”
孪生兄弟的竞争,从母体争夺营养开始。
封泽毫无疑问是胜利的一方,通常情况下,双胞胎的个头要比单胎小一些,他却和单胎体重接近。
作为失败方的盛朝,不仅出生时气息奄奄,而且自幼身体虚弱反反复复生病,差点儿没能活下来。
体弱多病?
盛朝的体格子和牛一样壮实。
“何止!阿泽从小聪明,学啥都快,朝朝反应迟钝,到两岁才开口学说话,笨得不行。”
徐惊雨下意识地问:“所以……”
一号做好了饭菜端上餐桌。
封如凝给她夹了菜,接住话头往下说:“所以这是我们偏心朝朝的理由?”
“………………”徐惊雨抿起嘴唇,不好意思对长辈的教育方式指指点点。
“有这方面的原因吧,”封如凝坦诚地向她解释,“我们对阿泽寄予厚望,希望他成为栋梁,因此管教比较严厉,对朝朝只愿他平平安安长大。”
但在孩子的视角,确实是不同的体验。
“朝朝被娇惯坏了,小时候特别任性,每次闹矛盾我们都叫阿泽让着弟弟,他受了不少委屈。”
“现在想来,这做法确实不妥当,”封如凝苦笑一声,“阿泽一直表现得成熟懂事,我们以为他理解父母,但他只是忍下委屈默默记在心里。”
“反而是朝朝蠢笨不记事,闹过就忘了。”
“当初要是叫朝朝让着哥哥,”她不由自主提出假设,“或许局面会有所不同?”
兄弟两人会不会相亲相爱?
“可能和聪不聪明关系不大,”徐惊雨想了想道,“得到的人才不会斤斤计较。”
“你说得对。”封如凝应了声,“看来在为人父母方面,我还有好长的路要走。”
徐惊雨一脸认真地开口:“您是个好妈妈。”
封如凝弯弯嘴角:“朝朝到青春期终于抽条了,我和他姥姥给他买了好多营养剂补身体。”
营养剂,补身体?
电光石火间,有念头在脑中闪过。
徐惊雨睁大了眼睛:“………?”
封如凝用眼神予以肯定。
果真如此,徐惊雨反应过来,高一时她吃的营养剂,是封泽送的盛朝的营养剂。
原来三人的命运纠缠,比她以为更早。
“阿泽以我的名义赞助竞赛项目,”封如凝挑了挑眉,“我怎么可能毫不知情呢?”
那时起她便得知徐惊雨的存在,甚至调查过她,知晓她家境贫寒父亲欠了一屁股高利贷。
但是她本人聪慧又上进,是个好学生。
封泽再早熟,不过十几岁的年纪,小心思落在大人眼里简直和小学算术题一样简单易懂。
少男的青涩暗恋嘛,她懂,也默许了。
“我不清楚怎么回事,”封如凝揉了揉眉心,“突然一下你变成了朝朝的女朋友。”
她第一反应是盛朝从中使坏,追走了哥哥的心上人,谁让他有抢夺的罪例在先。
“您知道我和盛朝交往过,”徐惊雨没忍住问出了口,“那您知不知道当初……?”
“当初杀人的是你,对不对?”
她是平静的语气,徐惊雨却觉平地一声惊雷,浑身血液逆流愣在原地接不上话。
“别紧张,先吃饭,”封如凝拍了拍她肩膀以示安抚,“入冬了天黑得早,你吃过饭别回去了。”
“好。”徐惊雨扒完饭,想起兄弟两人在家里头等她,打算打语音通知他们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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