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风道:“王爷要属下转告王妃,此事他自有决断,请王妃稍安勿躁,安心等王爷回来。”
    “安心?要我怎么安心……阿爹他们出事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
    沈风:“王妃冷静,王爷会处理好的。”
    纪听词挣扎的动作慢慢停下来,也是,他闹成这样又能怎么样呢?真去见到了父亲,又能怎么样呢?
    他在屋里等着,从天亮到天黑,又从天黑等到了第二日清晨,时瑾玄终于回来了。
    这两日他已经知道了父亲为什么被抓,但他不信他阿爹会做出那种事,所以一见到人,纪听词也顾不得疲惫,连忙上去抓住时瑾玄的手臂,焦急问道:“怎么样?怎么样了?我阿爹阿娘…他们……”
    此事来的突然,时瑾玄为此也忙得心力交瘁,他道:“你先别担心,南安侯不会有事的。”
    纪听词:“是有人陷害的对不对?我阿爹阿娘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的…你能不能帮我把他们救出来?”
    时瑾玄坐在桌边,一手揉着眉心,似有些烦躁。
    听说,纪修誉被抓那日,正逢其邀左司马刘毅上门赏菊,也正因如此,才意外被刘毅发现其在园中暗藏着的巫蛊。
    巫蛊上写着的,正是八皇子时瑾晏的生辰八字。
    刘毅大惊,连忙将此事禀报给了皇上,南安侯府一家因此下狱。
    时瑾玄那晚就是得知了这个消息,才又匆匆离去。
    时瑾晏的病久久不见好,早有钦天监说,可能是受了奸人迫害,巫蛊一出,仿若为此事全了说法。
    然看似证据确凿,时瑾玄仍觉事情没那么简单,疑点有三:
    其一,纪修誉久居江南,与刘毅无甚交情,为何偏偏叫他去府上赏菊?
    其二,巫蛊邪术,若真是出自纪修誉之手,怎就那么巧被刘毅撞见?
    其三,也是最关键的一点,那就是纪修誉有什么理由,要用巫蛊术害时瑾晏?
    时瑾玄脑子一团乱,但直觉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上次他在留仙遇刺,已经查明那两个刺客的身份是来自太子府底下私自培养的杀死组织。
    至于那个被一箭穿心的女人,也是不久前才被安排进留仙的,他几乎可以确定,杀死和女子是一路的人。
    时瑾晏的病只怕也和那日去留仙有关,若是如此,那么这个巫蛊案便是太子要给自己脱罪的一场栽赃。
    但也不对,左司马刘毅是太子时瑾墨的人,若太子真要撇清自己,何故选这么一个人去?
    除非……
    时瑾玄睁开眼,一个猜测在心中慢慢形成。
    若是这样,那一切就解释的通了。
    纪听词急得不成样,都没发现时瑾玄那寒下来的神情,他道:“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把我阿爹阿娘救出来?时瑾玄,时瑾玄你说话啊。”
    这会心里不畅快,时瑾玄说话有几分冷淡,他道:“这事,是你父亲自作自受,本王没法帮忙。”
    纪听词愣了,方才时瑾玄还不是这么说的。
    “什么自作自受……你不是说他不会有事的吗?”
    时瑾玄:“他的确不会有事。”
    纪听词越发不懂了:“我…我听不懂…我只想要他们平安……时瑾玄…时瑾玄你帮帮我好不好?”
    说到后面,纪听词开始哽咽,时瑾玄见不得他哭,顿时心软。
    他伸手把人搂过来,替纪听词擦着泪,道:“阿词,不是我不帮你,而是这件事本王就帮不得。”
    “为什么?”纪听词难以置信地问道。
    时瑾玄解释不了。
    因为这极有可能是南安侯联合宸王一起自导自演的一出苦肉计,为的就是废掉时瑾墨的太子位,为时瑾微的日后做准备。
    纪修誉之所以亲自涉险,只怕也是想把他拉下水,如果他参与了这件事,不管事情大小,最后只怕都落不得干净,所以他不能管。
    时瑾玄亲了一口纪听词的侧脸,又轻柔摸着他,说道:“你听话,这事就先别管了。”
    纪听词挣开时瑾玄,道:“怎么不管?怎么能不管?你也知道他们是被陷害的是不是?既然是这样,为什么救不了为什么……”
    他不懂朝政,不懂那些权利间的勾心斗角,他就只是一个被父母宠着长大,不想见父母受苦受难的孩子。
    纪听词一边哭,一边又牵回时瑾玄的手,像是在认错,抽噎道:“你不是说…只要我能讨你开心,你就会…保我侯府平安吗?我已经很努力了…我…我学做了菜…我现在会做好多好多菜…都是你喜欢的……我…我还会……”
    纪听词搜肠刮肚地想着自己还有什么地方能讨时瑾玄欢心,这副模样直叫时瑾玄心疼,他刚想为纪听词拭泪,纪听词却眼泪流的更欢,看着他,低声道:
    “我…我还可以……和你睡觉……”
    时瑾玄身体一震,他完全没想到纪听词会这样说。
    不知为何,一股火气莫名窜上心头,他难得有些粗暴地甩开纪听词的手。
    纪听词跌在一旁又立刻爬起,跪到时瑾玄面前,两手抓着他的衣袖,乞求道:“你说什么我都愿意做…你帮帮我好不好?”
    时瑾玄闭上眼,置于腿上的那只手因愤怒而捏成拳,他喊了一声沈风,沈风进来后,他道:“把王妃带下去,看好他,没我的命令不准他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