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父皇口谕的份上,他们也得过来走一趟。
    “殿下要回去吗?”虽说父亲母亲不在,到底不是皇子住的地方。
    裴皎抓住沈怀酒的衣领,两人靠的愈发近:“阿酒,我都这样了,你竟然还想那些有的没的。”
    刚才安海来传口谕的时候,沈怀酒怎么不说不合规矩?
    不给沈怀酒再说话的机会,裴皎直接封住他的唇,沈怀酒忌讳着裴皎腿上的伤,束手束脚的引来裴皎不满,最后还把沈怀酒压在身下,非要用实力证明他这点伤不碍事。
    裴晋跟裴修来看他的时候,裴皎双唇还是肿的,沈怀酒的唇色也很不自然,二人当即明白是怎么回事,裴晋本就只是来走个过场,见此情形扔下药膏,骂骂咧咧的走了。
    裴修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六弟无事,我便放心了。”
    “是啊,幸好伤的不重,多谢四哥关心。”裴皎请他坐下,沈怀酒站在一旁没有出声。
    裴修摇头:“我就不坐了,在猎场上跑了一天马,你四嫂还等着我回去用膳。”
    “那就不多留四哥了。”裴皎道。
    裴修叮嘱:“虽然伤的不重,还是要好好上药,多加休息,今日也是奇怪,那些野狼怎么都被引了过去,幸好你没出事。”
    “而且好好的,怎么会掉进陷阱里面?禁军在进场之前都查探过,不应该这般危险才对。”
    “这次秋猎是三哥安排的,他御下一向严苛,许是下面的人出了纰漏,父皇已经在查了,定会给你一个交待。”
    “三哥确实严苛,但因着母后身体欠佳,没注意到也是有的。”裴皎道。
    裴修略作思索:“确实,母后的病有些日子了,三嫂去国寺祈福一直没回府,没能赶上秋猎。”
    “我听说这次为三哥抚育郡主的是陈侧妃,她膝下还有一个儿子,在府里的吃穿用度堪比正妃,三哥也更宠爱这位侧妃,以至于三嫂不大爱出门了,每次进宫都要被母后训斥。”裴皎引开话题,不想跟裴修继续讨论猎场内发生的事。
    裴修点到即止,不需要说的太过明确,小六是聪明人,自会去想其中内情。
    “我也听说了,这是三哥府内的事,我们也不太好劝,三哥连母后的话都不听,劝了也没用。”
    裴皎:“说的也是,倒是四哥跟四嫂感情甚笃,让人艳羡呢。”
    裴修看了沈怀酒一眼:“六弟不是一样吗?”
    “说起来,我成亲已有两年多,膝下犹空,倒不如三哥儿女双全。”
    太医说王妃的身体很健康,没什么毛病,可就是一直怀不上孩子,裴修很着急,母妃有心想送两个侍妾进府,他还没同意,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别人先怀上孩子,更想要个嫡子。
    当然,这些话他不会同外人讲,是以外人都以为他跟王妃琴瑟和鸣,其实不过是相敬如宾罢了。
    再者,王妃是刑部尚书之女,为了笼络刑部尚书的心,他不能像三哥那样胡作非为。
    他不像三哥,作为皇后的养子,三哥有定国公支持,当年他的母族出事,父皇不过训斥了几句,最后不了了之。
    “四哥别急,早晚都会有的。”裴皎道。
    裴修又关心了裴皎几句,告辞离开。
    沈怀酒让敏言把他用过的茶杯拿走,然后坐到裴皎身边:“殿下怎么突然提起三皇子府里的事?”
    “这些年四哥一直没孩子,看着三哥儿女双全,怎会不嫉妒,他想挑起我跟三哥之间的龌龊,坐山观虎斗,我就不能让他独善其身。”裴皎冷笑着:“三哥虽然恨我,倒不至于杀我。”
    如果他猜的没错,猎场内引开猎物的人是裴晋,至于后来的陷阱和狼,很有可能是裴修所为。
    裴晋并非冷血之人,他平等的看不起每个人,因着算半个嫡子,他不服气太子,更不服气父皇偏心,还有些小孩子脾性,天真到愚蠢。
    因着小时候跟人玩骰子被父皇痛骂过,于是经常去,这样就能多见父皇几次。
    裴晋不被父皇看重,但他身上承载着皇后与国公府的希望,渐渐变得暴戾,做许多事都不过脑子。
    裴晋自己也着急,他不像太子那样聪明,也不像裴修会隐忍,越着急就越容易做错事,父皇的厌弃,母后的失望,已经压得他喘不上气,难免失了分寸。
    沈怀酒点头:“反而四皇子表面和气,却不像是个会顾念手足亲情的。”
    “四哥……”
    裴皎摇头:“不说他了,得好好想想怎么跟父皇解释我会武功的事。”
    皇子从七岁开始学骑射,裴皎可以说从前有所隐瞒,武功也一样,有人教才能学会,父皇查他遇到狼群之事,定会知道母狼死于短刃而非利箭,他不可能把顾霖暴露出去,只能另想办法。
    “还有我同你之事,父皇虽没细问,暗地里肯定也找人查过。”
    这件事倒是可以推到裴晋头上,当年的事裴晋就算想否认,还有裴麒作证。
    说起此事,沈怀酒心中有愧,是他先招惹的殿下,招惹完之后却一而再再而三的退缩,若不是殿下坚持,他们根本不可能在一起。
    “殿下尽可以推到我身上。”沈怀酒道。
    裴皎挑起眼睛看他:“父皇本就不喜欢你,我真那般说了,父皇会更生气。”
    用过晚膳后,沈怀酒给裴皎换了一次药,血已经止住,擦伤看起来很严重,从膝盖一路到脚腕都是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