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一瞬间无言,过了半分钟林颂枝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阿姨,恕我直言,盛家说不报警您就真的不报警么?万一……”
温母直接打断她的话,“林小姐,我请你过来不是想听这些无用的话,我没有警方的人脉,听说你跟谢家孩子关系很好,想麻烦你让他查一下温迎最近是否有出境记录或是火车一类的,若是有事情便好办许多。”
她觉得眼前的女人简直冷静到不可理喻,先前盛玠能够在外那样招摇不给温迎留下一点面子,想必跟温母对女儿的态度分不开关系。
“目前最重要的是确认温迎的安全,我觉得报警是……”
温母面对她略微恼怒的眼神只是摇了摇头,似乎洞悉了她心中所想,“报警只会徒生事端,温迎这孩子有分寸,她只不过是在气头上……”
林颂枝心中怒火翻涌,事到如今温迎的母亲无法跟她共情就算了,是怎么能说出她只是在气头上这种话的?
“阿姨,我想您是搞错了,如果只是单纯生气的话温迎不会贸然提出离婚。”
温母像是耗尽了最后的耐心,冷脸道:“我最后再说一遍,如果林小姐无意帮忙,也请尊重我们两家的家事,不要擅自报警。”
林颂枝注意到书桌上的相框,照片上是尚且年幼的温迎,身后站着的应该是她的父母。
“您为什么会在她跟盛玠结婚以后对她不管不问?”她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什么叫我对她不管不问?!”温母的眼神陡然提升好几个度,像是耐心告罄,又或是感觉被晚辈冒犯了,“她十几岁就说她喜欢盛玠,想和他一直在一起,我只不过是如了她的愿!为了她我还要给盛家那群蠢货陪笑!她倒好气性一上来就说她要离婚!”
她气势汹汹,林颂枝被吓得倒退两步,但还是让自己保持冷静,“可盛玠在外的所作所为你不是看不见!但凡你为她撑过腰,她也不至于受如此委屈。她也喜欢画画,可是没有人支持她。”
“你懂什么?生活又不是为了她画的那些浪漫漫画,你说得倒是容易?她开心了想结就结,想离婚了就跟我说一声得不到支持索性拍拍屁股走人,我温家什么时候教过她这种规矩?!”
她说到这里,忽然鼻翼微动,肩膀打颤,双手撑住桌面,冷眼看向林颂枝:“小姑娘,你又什么资格在这批判我?”
她还想说什么,陆醒像是听到动静推门而入,朝她摇了摇头,表示多说无益。
在陆醒带她离开之前,温母又冷声开口:“不许报警,否则我们之间的不愉快就不是几句话能解决的了。”
林颂枝下楼时心里乱成一团,惴惴不安地回忆她跟温迎之间的对话,试图分析出她会去哪里。
“你这么喜欢攥着别人女朋友的手?”谢淮京倚在门边,他不跟着上去是觉得这是温家的私事,更别说自己是个男人不好插手,此刻看见陆醒拉着她的手腕,脸色和音调都沉了下来。
陆醒也冷了脸,松开她的手:“难道你连她跟谁说两句话都要管吗?”
“……那个。”林颂枝被他俩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闹得更加心烦意乱,对陆醒说,“今天没帮上忙很抱歉,等我回去想一下,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我会告诉你的。”
而后没有等陆醒说话,她又走到谢淮京身旁:“走吧?”
他不欲和陆醒对峙,牵着林颂枝走了。
身后响起“嘭”的一声,林颂枝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肩膀,皱着一张脸担忧地看他:“我不知道要不要报警……”
虽然在温母面前能够不顾礼貌地跟她对峙,可她是真的不确定这样兴师动众会不会造成反效果,更害怕报警之后盛玠会先一步找到温迎,毕竟在法律上他是她的丈夫。
“我可以让人帮忙查。”谢淮京抬手揉了揉她的后颈。
“那能偷偷查么?我怕盛玠会找到她。”其实她也知道温母有一句话是对的,不管现在怎么样,十六七岁的时候温迎确实是喜欢过盛玠,她可能去了有着他们共同回忆的地方。
两人陷入了沉默——她能想到这方面,盛玠自然也能,但或许他早就想不起他跟温迎之间存有温情回忆的地方。
当晚谢淮京就打了个电话,拜托对方查询一下温迎的出行记录,“是朋友,她最近情绪不太好,也不跟家里人联系。”
说完他便挂断了电话。
林颂枝仰头看着他,年岁增长以后有不少人都觉得谢淮京是个纨绔散漫的公子哥,不比弟弟谢庭初稳重,毕业了也没进家里公司。
可是她知道,只要她需要什么谢淮京都能第一时间给她提供帮助。在做生意上边,他也没搞砸过任何一件事,他人脉也很广,似乎三教九流的人都认识几个。
谢淮京只以为她在等自己的答复,揉了揉她的发顶:“之前认识的一个朋友,估计明天就有消息了。”
“你真好。”她轻叹一声,在他肩上蹭了蹭,小声嘟囔。
他搭在她头顶的手僵了一瞬,心里那点恶劣的占有欲在林颂枝这里展现得淋漓尽致,他故意使了点劲揉乱她的发旋,心里那点忿忿不平就算是这么发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