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尼拔的眉头微皱:“是遭受虐待了吗,他强迫你?”
    爱丽西娅否定的很快,几乎是脱口而出:“没有。”
    与其说是被迈克尔强迫,倒不如说...是她强迫了迈克尔。
    这个说辞有种莫名的微妙,让汉尼拔略微扬眉,在脑海里搜寻起了相关的案例。
    “人能承受的恐惧有一条脆弱的底线,当人在极度恐惧下,会有一瞬间爱上犯罪者。”
    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一种精神科疾病。
    力量过分悬殊,生死全都操控在犯罪者的手里。
    只要犯罪者稍微表露出些不同、让被害者活下来,便有可能使得被害者对于加害人产生好感与依赖性,甚至反过来帮助犯罪者,将解救者看做敌人。
    每一秒的存活都是对方施加的仁慈,渐渐地,恐惧转为感激,再变为崇拜。
    情绪依附、屈服暴虐。
    人是可以被驯养的。
    “不是的,这不一样,他从来没有虐待过我。”爱丽西娅忽地抬高了声音,意识到情绪似乎有些激动,深吸了口气,辩解,“否则我也不能自由行动,还能过来找你了...”
    “你没有否定爱上了他。”
    她不再说话。
    爱丽西娅的手指攥紧,对自己的心意很是确定,也对迈克尔没有虐待自己很确定。
    甚至,她能感觉得到,迈克尔对她的态度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这让她不受控制地产生了动摇,处在摇摆和害怕的情绪之中。
    汉尼拔细微地叹了口气:“转过来吧,后面涂好了。”
    爱丽西娅垂眸出神,抠着浴巾,还沉浸在思绪里。
    才刚跪坐着转过身,鼻尖便忽地抵住了昂贵的西装布料,落入了个带着淡淡香气的怀抱。
    她只有手里攥着的、唯一一张能挡住胸口的浴巾。
    但汉尼拔却穿的斯文整齐,连一点点多余的皮肤都不露出来。
    将人揽在怀里,爱丽西娅身上温热的湿气氤氲了他的西服,吸饱了水汽,那挺括的衬衫似乎都变得绵软了。
    气氛似乎变得缓和,又有些微妙了起来。
    手心扣住肩头,轻柔地往怀里带,用这动作传达着安抚意味。
    早就熟悉了他这套流程,爱丽西娅面无表情,并不需要这些:“我不需要心理治疗。”
    很快就被识趣地放开。
    医生面不改色地继续起他的职责,侧头去沾取了另一种药膏,打算把能做的做好。
    有些碍事的浴巾下摆被向上撩起。
    指腹沾着冰凉的药膏,顺着向里探。
    刚泡了好一会儿的澡,似乎还微微地散发着湿气。
    这个感触不对劲。
    背脊紧绷起来,被吓得一弹。
    爱丽西娅猛地回神,立刻把腿夹紧,羞恼地瞪了过去:“你做什么?”
    “上药。”他表情淡淡地回答,并不觉得有什么,“没有什么可羞耻的,我是个医生。”
    甚至还把医用乳胶手套展示给她看。
    “...你只是心理医生。”
    “小手指。”
    态度似乎像是在商量,但语气未留拒绝的余地:“有点严重,为你自己好。”
    爱丽西娅咬咬牙,没法接受那种画面。
    “你可以闭眼睛。”
    眼瞧着那只手要落在自己的膝盖上,像是要将其掰开。
    “不需要,”爱丽西娅连忙向后缩,提防地看着他,见他态度坚决,只好小声地给出理由,“留着有用...”
    大致地顺了一遍,汉尼拔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
    他没再继续强求,点点头:“既然你觉得留着有用,那就先这样吧。”
    反正不出意外的话,用不到几天,就会有彻底地给她检查和治疗的机会了。
    由更加权威的医疗机构来。
    爱丽西娅是个很有主意的孩子,他认识了她很久,又是她一直以来的心理医生,自然能看透她想做些什么。
    她厌恶她的家族许久,想挣脱束缚,彻底地摆脱和处理掉他们。
    那就不能一直在外逃亡,处于被动。
    针对里希特霍芬家族的调查愈演愈烈,如果她想给出关键一击,就必须要出面作证,并且接受由此引发的、针对她个人的调查。
    一个中途逃婚的新娘已经足够有噱头,引发了媒体争相报道,至今还被反复提起。
    面对牵扯到的重大案件,即便被探员抓到后主动协助调查,也更像是畏罪潜逃后的不得已,摆脱不掉邪恶组织的同伙身份。
    民众鄙夷,检方紧逼,多方施压。
    但如果在里面加入一个[变量],一个精神病杀人魔。
    被劫持,被胁迫,被虐待。
    被解救。
    体检过后,医院能够提供最确切的证明,也能证实她因此产生了严重的精神创伤。
    保持沉默,需要静养和引导。
    媒体最喜欢闻着这个味道追过来,借他们的手,利用舆论施压。
    毕竟只需要稍加描写,发出虐待的当事人就会由精神病,变为咄咄逼人的检方。
    小白脸啊(欲言又止)
    要是被坏女人挟持了你就说句话——
    《欺负哑巴》
    第68章
    第 68 章
    不过这就有点远了。
    提前安排的这部分后路,最多只算得上是个应对后续情况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