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你就去把孩子还?给森医生。”
乱步沉默了片刻,然后闷闷地?说了一句“好吧”。
“乱步,你到底为什么把这孩子带回来??”福泽认真地?问道。如果说几年前?的乱步会单纯因为喜恶干出这种?没有厘头的事情,但已经?学会了独属自己的一套对?付这个社会的准则的乱步,开始衍生出尖锐的刺来?保护自己。
这个时候的乱步对?人情世故是通透的。他心门清楚,不屑与之为伍。他开始学会看透却不说透,只要与福泽大叔不相关的事情,他都懒得理会。
很少会将乱步主动去揽事。
乱步盯着?那个小不点那张皱巴巴、还?没有长?开的脸,间隔了数秒之后,乱步嘟囔道:“太丑了,哭鼻子还?会吐泡泡。”
……
……
“……我回来?之后,把诊疗所附近的所有可能的地?方都找了个遍,都没找到,我开始感到焦急。”森鸥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用余光洞察着?少年脸上的表情变化。
“所以你想说的是,我遗失的原因是有人趁着?你出去清缴敌人,把我带走了?”少年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用相对?平和的语气问道。
“不是。”森鸥外干脆利索的否认了,“第二天就找到了。后来?是我亲自把你送给孤儿院的院长?手上的。”
不存在什么意外、巧合。
只是因为他的存在会给当时的森鸥外执行三刻构想的计划带来?很多的麻烦。
……
自从那次之后,森鸥外对?于这个孩子更是有求必应,只要是他能够办到的。
这个孩子很黏他。哪怕比正?常小孩更愚笨一些,连一句完整的话都破碎不清,倒是学会了叫爸爸,他也只学会了这个。
森鸥外可还?非常清晰的记得这孩子第一次开口喊他时,心口一下子被身为人父的喜悦感充盈了。但即便如此——
这一天,原本?以为能够来?得晚一点。
在港口黑手党的人找上他的前?一个礼拜。
……
灰暗的雨夜,一间灯火通明的屋子里?。
“……就是这个孩子?”一个蓄着?短胡子的中年男人接过了森鸥外手中熟睡的黑发孩子。
在橘黄色的灯光下,照在小男孩安静的面庞,此时的他并不知道自己即将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
中年男人犹豫地?看了看那个孩子,又看了看桌面的那一大沓钱,他思考片刻,说道:“……好吧。”
中年男人连忙叫住了森鸥外的背影,“等一下、”
森鸥外没有回头,中年男人说道:“我还?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名字……”
森鸥外说:“不知道。”
中年男人被噎了一下,继续说道:“以后你们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见面了,你就给他取一个吧。”
在大雨瓢泼的深夜里?,蓝色的雷光在天空闪过一道弧线,森鸥外的背影渐渐融入了青黑色的黑暗之中,再也没有回头。
……
因为意见相左,福泽谕吉与森鸥外分道扬镳。再后来?森鸥外的诊疗所被送来?了一位自杀未逐的少年。
午后森鸥外趴在桌面上,
“呜啊哇——我好寂寞啊爱丽丝酱。”
在画板上涂鸦的爱丽丝抬头瞥了泪汪汪的森鸥外,她傲娇的哼了一声道:“林太郎活该。”
“这么这样?——”森鸥外突然问道:“话说回来?,太宰君去哪了。”
爱丽丝埋头继续涂鸦,“我刚刚看到他去你的诊疗所里?了。”
森鸥外匆忙跑去阻止,等他赶到自己的诊疗所的时候,太宰治已经?打开了药品库的锁。森鸥外把药瓶从太宰手中抢回来?。
“真的是,一时半会儿没看到你,你就又跑到这里?来?捣乱了!”
“啊啊我想死,喝掉这个就能够很快轻松的死掉了,森先?生不要阻止我啊——”
“喝掉这个是不会死的。”森鸥外头疼的跟这个熊孩子太宰说道:“你倒是乖一点,不要总是找各种?方式把自己送到我的手术台上啊!”
太宰啪嗒的瘫在桌面上,他不开心道:“没意思!不好玩!我想死啦!”
森鸥外看了一眼?药瓶里?已经?混合了不知道什么液体的药水,药品库里?珍贵的药瓶也少了好几瓶,顿时就感觉想要吸氧。
森鸥外在重新将药品库里?的药瓶归类,太宰趴在桌面上盯着?森鸥外。察觉到视线的森鸥外问道:“怎么了?”
“‘你要是当个乖孩子的话,我就教你怎么使?用药品’这是森先?生的原话。于是我就被森先?生欺骗了,留在这里?,随意使?唤我。森先?生好狡猾——”
森鸥外道:“怎么会,我没有骗人哦。”
“不管我打翻了珍贵的药瓶,偷了森先?生的钱包嫁祸给爱丽丝,还?是说在森先?生的衣服后面画乌龟,森先?生看上去似乎都不会生气,因为只是玩笑吗——”
“诶?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偷钱包这点是有点生气了哦。”
“你在透过我看什么人吗。”太宰突然开口道。
感觉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凝结住。
“这种?感觉让我很恶心。”太宰这么说道,他鸢色的瞳眸里?仿佛有着?能够看透人心的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