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立马往自己脸上呼了一巴掌:李俊秀,你真该死!无论如何不能这么想!哪怕是术后谵妄也不能!
    1月1日、1月2日是公共假期,黄敏成不去和他妈妈团聚,不去上班,而是在马场驯马,我都可以理解,但1月3日也不上!身为新光银行行长,这么闲?
    他该不会为了缠着我,把年假用上了吧?
    “磕磕磕。”卫生间的门被敲响。
    “重吉呀……你好了吗?”他开始拖长了语调催促。
    温柔是真的,迫不及待也是。
    我进来有5分钟吗?
    “好了。”我按下换气按键。
    “呼呼……”声中,我打开了卫生间的门。
    黄敏成的笑脸出现,双臂张开,朝我一伸:“重吉……”
    我胳膊底下夹着拐杖,冷淡地看着他。
    不冷淡不行,我稍有好脸色,他就贴上来亲我的脸颊,一天之内,亲了4次了!最后一次硬是磨得我告诉了他“朴重吉”这个名字。
    现在可跟幼儿园小朋友时期不一样,大家都成年了!继续下去要出问题的!
    “黄先生,我很感激您送我进医院,不过您不用一直陪床的,您还有自己的事要做,我不能耽搁您的时间。另外,治疗和住院的费用我也会还给您的,请您告诉我您的账号……”
    我还没说完,他就用一根手指按住了我的上下两片嘴:“重吉,你是我的男朋友,我们之间分什么你我。”
    洗手了吗!我怒目而视。
    他对我投以受伤的眼神,收回了手:“重吉,因为你身上没有身份证,我就自作主张以你雇主的身份向医院提供了雇佣关系证明做代替,你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
    都隔了一天了你才提起。我说我不会,绕开他,一步一挪回到病床前,小心翼翼地坐下。
    “医生说你排气之后就能进食了,你想吃什么,我让人给你做。”他殷勤地道。
    进食……我搅动贫瘠的脑浆子,说:“我喜欢吃龙仁市场月珠老板做的辣炒年糕,你就跟她说朴重吉生病了想吃,让她来探病,顺便带一些辣炒年糕。”通过月珠间接联系上朴重吉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重吉,不要任性,”黄敏成表情严肃道,“你只能吃流食,比如粥、汤、面。”
    希望落空,我有点生无可恋:“好,那就喝粥。”
    “我们重吉想喝什么粥呢?”
    “……南瓜粥,到处都有卖,送得还快,不用您叫专人去做。”
    黄敏成听了,喜上眉梢:“我们重吉真是体贴我,我亲自去给你买。”
    他步伐雀跃,离开了病房。
    等他一走,我就把自己从床头挪到旁边的电动轮椅上,开着轮椅出了病房。
    病房门口站岗的保镖立即跟在了我身后。
    我乘坐电梯一层一层地下,比卖保险的扫楼还勤勉,一边扫一边有气无力地叫:“朴重吉……朴重吉……朴,重,吉……”随便喊,反正无论黄敏成怎么查也是查无此人。
    一无所获。
    本想在一楼外的小广场透透气,但汉拿医院属实没什么可逛的,才在楼下转了没一会儿,我就又想回病房了,刚一掉转轮椅,便偶遇一个同样坐在轮椅上、身后跟着保镖的鸡皮鹤发的老人。
    还是个熟人。
    我朋友郑裕美的外公吴一男。
    大概是我看他看得有点久,他也眼含疑惑:“我们是不是见过?”
    何止是见过啊,我小时候你还答应了要把郑裕美嫁给我,甚至要把经营的汽车集团当成嫁妆给李家。
    当然,后来老人家一见外孙女对比我更成熟有魅力的毛泰久眼冒红心,立即和郑裕美一起变心,改口要把负责造船的子公司当成嫁妆给毛家。
    哼!我记你一辈子。
    “好大的怨气,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但是我看了怎么这么开心呢。”老头开着轮椅靠近,“孩子,你是哪家的?”
    我绕开他要走,被他的保镖拦下,于是黄敏成的保镖立即挡在了我面前,给对方递了张名片,对方一看,转而将名片交给了吴一男。
    “原来是敏成的朋友啊。”吴一男笑得慈祥,“既然都在一家医院,以后会经常见面的。”
    嗯?这就不纠缠了?还有,哪来的会经常见面?我在应急医疗中心,你在癌症中心。我刚这么想,就看到一个身穿浅蓝色西装外套、手拎黑色皮箱的英俊青年男子朝吴一男的方向走来。
    “……”又是见过的。
    我一周目拉条,以成年的身体和柳(克罗塞尔)在地铁里角力,就是他打断了我们,向我推销打画片的游戏,说只要我赢了就给我10万h元,输了我给他10万。
    随后我就被巨力少女打横抱进了即将驶离的地铁轿厢,远离了气急败坏的柳和青年,没能看到结局。
    青年很有礼貌地朝我微笑、点头示意,然后跟在吴一男轮椅后面离开了。我观察到他空着的那只手的手心泛红。
    今天打了很多人的脸吧。
    如果他们两个是认识的,有从属关系,那那个打画片的游戏,该不会是吴一男老爷子发起的吧?
    老头儿不好好治癌——我听郑裕美提起过,汉拿医院有引进当年rapid multiarc with rainlab最尖端的特殊放射线癌治疗仪,而且医疗休闲健康度假村the we也在附近——玩儿这么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