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抱怨雨季都结束了怎么还有雨,天气预报不可信。
    下雨还可以躲避,但“剂子”不能,不止地表,还深入地下,直到人类布设的人防工程。
    这等高效的分辨手段,目前只我一个有。
    正当我从首尔市中心往外扩散的时候,金光日走进了室内儿童乐园。
    他还抽着烟。
    “把烟灭了。”我说,“孩子在呢。”
    “这是我家,家里还有空气净化器。”金光日嘴一张,吐出个烟圈,“我这个爸爸都没说什么,轮得到你这个叔叔说话?我恨不得整间屋子都是二手烟,让你死在我前头。”
    “吸二手烟的比吸一手的容易罹患癌症这一点尚未有定论。”
    “哼。”他一指我的两个“剂子”,“也就我现在没被人监视,你才这么嚣张,要是被北边的人看见了,往上一报,你的麻烦就来了。”
    他一说这个,我就好奇了:“我的能力早就被那边的人知道了,但我至今没有受到骚扰,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北边能对研究经脉感兴趣,其他方面应该也不会忽略。
    “你是指邦东九(元流焕)?他早死啦。两年前那一次,只要是在这边潜伏的,除了投敌、自杀,就是被清理了,很干净。”他垂下眼皮,无动于衷,“杀我欸,谁逃得了?”
    时局变换,棋子哪有选择的余地。邦东九还曾经吃过“神仙的皴”呢。我有点感慨,控制了一批“小雨滴”们往金光日嘴上叼着的烟头上一扑,红光顿灭,转移了话题:“张先生(金光日的化名),在华国玩儿得开心吗?”
    金光日吸了好几次,才发现烟灭了,猜到是我干的,拿我没辙,把烟往垃圾桶里一扔:“本来很开心的,直到我在sh遇到姜耀汉的兄嫂一家,他们很热情,太热情了,我要灯红酒绿,他们却邀请我去金家巷圣母无原罪堂朝圣(1845年,cx的六品修士金大建在该堂被祝圣为神父,他是被lm教皇祝为圣人的h国第一位tz教神父),只因为在某一个宴会场合我附和他们说我对tz教有点感兴趣。”
    哈哈。我嘴角刚咧开就被他瞪了。
    “你带孩子上瘾了?赶紧滚。”他驱逐我。
    “他该上早教班了。”我提醒金光日,从沙发上站起,对金流芳道了再见。
    “剂子”将金流芳放回室内儿童乐园的滑梯,淡去身影。
    我想过很多徐文祖会去的地方,比如和刘基赫、卞德钟、卞德秀藏身的几个隐秘巢穴——现在已被我获知,再比如便于潜逃出境的港口,却没想到他会去徐仁宇的高级公寓。
    再次使用备用手机告知警方情报之后,我一个“缩地成寸”现身3004。
    徐文祖在阳台和徐仁宇看江景、喝红酒,他们的父亲徐宗贤游离在旁,目露凶光。
    “俊秀?”徐仁宇惊讶于我的突然出现。
    “怎么不跑?”我问徐文祖。
    徐文祖抹了一把脸,把手展开给我看:“春风化雨,无处不在,你让我怎么跑?俊秀,每当我以为你已经够强了的时候,你总会刷新我的认知。”
    他掌中湿润。
    “坐牢你不愿意,那就被吸收吧。”我从储物格子掏出牛角,“时间片段,我不了解,但应该也是能量的体现。”
    “你真顽固。我有苦衷的。”他试图解释。
    “就算找我麻烦是受时间罅隙逼迫,杀其他人总不是吧?”我一指徐宗贤,“用我的身体的‘片段’,可以看到你爸爸,需要对个质吗?”
    “不需要。老不死的,还缠着仁宇。俊秀你怎么不让他下地狱去?”徐文祖拉下了脸,“难不成也想像对待姜耀汉的父亲姜至尚一样,请和尚把他超度了?你对死人倒是宽容,也不管他生前作的孽了。”
    徐宗贤气得魂魄都在颤动不休,扭曲变形:“你!你个逆子!”
    “叫我逆子?别人或许有这个资格,你有吗?不是你这个逆子弑父,还生了我这个逆子的吗?就是因为你,我才觉得我的皮肉恶心,别人给予我的疼痛,反而会让我快意。”徐文祖“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地低笑起来,颧骨高耸,嘴角咧到耳根,状似疯狂。
    我有幸见识到了魂魄和“片段”的争斗——老头儿朝徐文祖冲了过去,然后从他背后扑出,徐文祖打了个冷颤,执着的老头儿连续扑了他十多次,在他身上穿来穿去,冷得他喝气成雾,而徐宗贤的魂魄失去了一开始的凝聚状态,眼见就要从鬼变聻(jian,四声)。
    他的能量在飞速逸散。
    由此我知道了虽然时间罅隙能控制“片段”,斩断我和这个“片段”的联系,但是与此同时,使用这个片段的徐文祖却也无法拥有我的能力。
    “叔叔,不要再继续了。”我出声阻止。
    老头儿不听。
    “您要是消失,还怎么见证大h证券的发展?您跟着仁宇哥而不是志勋,不就是因为这个吗?”我说,“还是说,看了这么久,您终于认可了仁宇哥的实力,打算放下了?”
    老头儿身形顿止。
    徐仁宇低头抿了一口红酒,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呼……”徐文祖双手在胳膊上搓搓。
    我不再多说,朝他递出牛角,戳中他心口:“吸自己,还是第一次。”就跟小时候不懂事啃自己手指上的指甲和死皮一个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