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不让你有后顾之忧,在外你不会担心,在家你可以安心,这就是我的幸福。
……
这样的话,你都不需要思考,张口就来。
终于送走了他,你可以一个人呆着了。
你想要一个人呆着。
你需要足够长的时间和足够安静的空间来思考一些你原本不会思考的问题。
你知道的,即使你没有得出答案——这是很有可能的——而且“思考”这一动作本身就有相当程度的麻烦,但你还是要这么做,因为不这么做不行。
或许很多年后,你会明晰“他人”与“自我”的区别,然后对“自我”有一个充分的认识,但显然不是现在。
一直以来,依凭着天性和粗浅的欲望行动下去的你……你是毫无疑问的趋利主义者,可是那日发生的事超出了你的掌握。
为什么会不受控制?
晴空烈烈,你坐在廊下,屋檐的影子把你的身体一分为二,一半光明一半阴暗,你的足心碰触到滚烫的台阶,有点疼,不过还在忍耐范围内。
靠着一点点剧烈的疼痛,你试图清醒地思考这件事,可你的思维却越来越混乱,记忆像是被狠狠掸起的飞絮,蒙蒙乱扑。
你眼前闪过一副河边幼女的画面,那个小女孩儿在哭,她哭得那么凄惨,你下意识想她肯定是饿极了。
很快,你看到小女孩儿渐渐地停止了哭泣,满面泪痕地在出神。
啊,原来是我自己啊。
你想起来了。
这个哭泣的小女孩是你自己。
不过通过这回忆,你也想起了当年在脑海浮现的疑问。
这个在哭泣的人,是我吗?
同理,现在的你也可以问自己。
那个痛苦到过呼吸的人,是我吗?
你是很希望答案为否的,但那就引发出更奇怪的问题了。
如果不是你的话,还能是谁呢?
所以你不打算从这个方向去思考问题。
于是乎一切又回到开始了。
为什么会那么痛苦呢?
这里我们要提一下,这个问题和日向宁次关系匪浅,但这并不是你要思考这个问题的根本原因。
根本原因是,这个问题影响到了你,而你是不会接受这一点的。
你从一开始到现在的所有行为,为的都是活得更好,所以你是不会接受事到如今你反而比当初还要凄惨的事实的。
你不接受,所以这就是假的?
不不不,你不是这么胆怯的人。
日向宁次或许是,但你不是,你敢于正视自己的失败,但问题在于,在接受自己的失败的同时,你必须要得出一个可行的补救措施。
这才是最重要的。
夏日是各种团簇各种空荡,你坐在宅院边的树荫下,望着草地上的光斑,你意识到你不想一个人。
这就是寂寞吗?
一直以来都会借着这种情绪去接近别人的自己,现在也感觉到了这种情感吗?
寂寞原来是这样的感觉啊。
如果只是这样的感觉的话,你觉得你是完全可以忍受的,它完全不痛,甚至不沉重,可以说刚好相反,轻飘飘的没有一点点重量,
只是这样而已,为什么那么多人会无法承受呢?难道是因为他们没有经历过比这种情感更激烈的情绪吗?不会啊,这不合常理。
你思考着,感受着在自己体内潜伏的寂寞,你注意到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情绪,它肯定不是突然产生的,但是在你感觉到它之前,它一直都是无形无质的。
你感觉到它了,于是它便发芽生长了,于是它便不可忽视了。
渐渐地,你微微皱起了眉。
这确实是一种没有任何痛感的情绪,可是持续存在的话也叫人颇为困扰。
你有些不想一个人呆着了,虽然知道寂寞并不是在人群中便能消失的,但你还是不想一个人呆着了。
愁绪满怀的你听到了一丝细微的声响,你抬头,看到站在不远处,阳光下,犹豫着要不要走近的犬冢牙。
你没有注意到因为抬头的关系,原本映在你头顶的光斑落到了你的眼睛里,造成一种你因为看到他而亮起了眼睛的视觉型错觉,虽然这句话在意义的表达上来说其实是没有错的。
你的动作有些仓促,你站起身,随意地理了理和服衣摆,小碎步走过去,边走边把未绾的长发捋到一边,嘴角噙着一丝惊讶的笑意。
“对不起,因为一个人在家里,所以有些偷懒了,居然叫你看到这么慵懒的样子……”脑子也不转地道了歉,你带着一丝半真半假的疑惑,凝视着犬冢牙的眼睛,你突然间发现他的眼睛很漂亮,“要喝茶吗?还是果汁?”
犬冢牙抱着侄子刚契约的狗崽子,嘴唇颤动了一下,把原本准备好的解释都咽回肚子里,默默地点了点头,跟着听了回答笑得灿烂的你进门。
因为很担心婚后就再也没有出门的你,为此还特地咨询了一下雏田是不是那些名门对已婚女性的限制很严格,得到否定的答案后更担心了。
既然没有任何限制的话,为什么不出门呢?
宇智波佐助又不在,一个人,一直一个人待在那么大的宅院里,没事吗?
因为很担心你,所以拐带了年仅六岁的侄子的幼犬,打算借着“啊你个调皮的小坏蛋不要随便跑到人家院子里啊”的理由见你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