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纪枫这样的软蛋的真实面目,季羽声是个体面人,他不搞这些,他就当季羽声是软柿子,他以为做到萧晏宁这个位置的成功上商人,也一定估计体面,不会屈尊降贵,跟他的这种阴沟里的臭虫一般计较吧。
    但是当他发现,萧晏宁只要一根手指头就能把他捏死,并且不介意脏了自己的手来捏死他的时候,死到临头,他才知道慌了。
    萧晏宁:“但你知道吗,你父母也是这样,跪在我的面前,求我放过你。就在我过来之前,他们还在期盼从我这里得到你已经平安的消息。”
    纪枫突然燃起一丝希望。
    萧晏宁:“但是你配吗?”
    萧晏宁亲自来一趟只是为了亲眼看一眼,纪家人,都是一些什么样的人。
    季羽声,曾就和这些人在一起,被他们瞧不起。受他们的冷眼。
    他们纪家,何德何能,能出一个季羽声。
    可笑的是他们却抱着一个土鸡,说土鸡才是凤凰。
    萧晏宁盯着纪枫的眼睛,吓得纪枫死死闭上了眼睛。
    萧晏宁轻笑:“别怕,我不会要你的眼睛。要你这双瞎了眼的鱼目有什么用。看你蠢的可怜,再告诉你一件事吧,你以为你干的这些事,是谁告诉我的?
    正是你的好弟弟,你眼里唯一的弟弟,纪寒。”
    纪枫发出一声哀嚎:“纪寒——我不信,我不信——!贱种,都是那个贱种的错。他和他妈妈一样,都是贱人,还有他孩子,也是不知道的哪里来的野种。”
    野种……?
    呵。
    萧晏宁的神情越发寒冷,他轻踏了一下脚下,抖掉鞋尖上不存在的灰尘,然后转身离开。
    紧接着,他对身后人做了一个手势。
    张特助:“教训他。”
    后面会发生什么事,萧晏宁不会留在这里再看。
    张特助在跟着萧晏宁离开的路上疑惑道:“boss,你不是答应纪家人,把纪枫还给他们?”
    萧晏宁:“你跟季羽声在一起待多了吗?”
    张特助:啊?
    萧晏宁:“他是好人,我不是。我是说要把他还给纪家,但是我没说,在哪里还给纪家,他不是欠了一屁股赌债吗?通知麻哥,他要找的人在我这儿。”
    张特助豁然开朗。
    “好好好。”
    至于后面纪枫会遭遇什么事,那可就不管他们事了。
    他家boss,可是正经商人。
    萧晏宁看了一眼他的高材生特助,摇摇头。
    路上。
    萧晏宁靠在车上,闭目养神。
    夜晚的灯光划过他的脸,季羽声,划过他的脑海。
    他想,他对季羽声,应该是亏欠。
    他欠季羽声很多。
    在季羽声的眼里,他应该和纪家人一样,都是面目可憎的恶人。
    最初的时候,萧晏宁回国,是为了秋秋。
    可是事情发展到如今,他已经不知道,他是为了什么执着。
    他为的还是秋秋吗?
    可是如果不为秋秋,他恐怕连出现在季羽声父子俩周围的资格都没有。
    他是可以为季羽声处理很多事。
    解决像纪枫这样的臭虫。
    可是,即便没有他,相信季羽声也一样有办法可以妥善解决。
    萧晏宁做了这一切之后,却第一次对自己的“无用”感到懊恼。
    张特助悄悄通过后视镜看萧晏宁。
    看到萧晏宁闭着眼睛,拧在一起的眉头之后,张特助露出一个若有所思的八卦神情。
    -
    后来,云崖市坊间传闻。
    云崖有头有脸的纪家分支,一夜之间就破产了,所有产业都被转让出去,剩下的固定资产也都变卖给纪枫还赌债。
    纪枫被人压在赌场,纪家人跨境去赎人。
    但是人给赎出来的时候,已经丢了半条命。
    这后半辈子,还能不能站起来还两说。
    这有的人呐,活的真像是阴沟里的蛆,旁人看他觉得,有的人活着,还不如死了。
    但是他偏偏自己不这么觉得。
    他就是要活,就算是只剩下两个鼻孔出气,他也要活。
    他每天阴暗扭曲,冲着自己的父母,突然就毫无征兆地大吼。
    他们家里从前有钱的时候,都是一堆人伺候着,现在一把年纪的父母两人吗,还要管这个成年巨婴拉屎撒尿。
    一言不合,就对骂起来。
    纪枫就是他们造的孽,他活着,就是他们的债。
    他们就这样丑陋憎恶地活下去吧。
    -
    这已经不是季羽声要操心的事情了。
    导演不堪其扰,多次登门向季羽声和秋秋道歉。
    一律被季羽声以嗓子没有恢复完全,还不能说话的理由搪塞进去了。
    这天,导演又来了。
    他最近可吃尽了苦头,按道理来说吗,向他这样产出了大爆款的导演,应该炙手可热,但是,因为他在季羽声遇险的事件上处理不当,上面对他不满意不说,就连同样参加的节目的嘉宾也对他非常不满。
    到最后,导演就像是一个娱乐圈隐形人一样。
    只有人们在认出他是那个《崽崽》的导演的时候,才会嫌弃地说一句:“哦,就是他啊。”
    网上,网上的风评就更别提了。
    导演恨不得销号跑路,天天被粉丝追着骂刽子,帮凶,吃人血馒头的日子,越发难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