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刚拿了小料回来的?贝央凑过来,“桐姐这个?问题我?知道!”
“来来来,说说。”章桐颇有?深意地朝她勾了勾手?指,“又听到什么八卦了?”
贝央瞟了眼隔壁桌,压低声音,“上次开会不?是说了一嘴贺家慈善晚宴的?事吗,这事儿?秦主编也和二组讲过了,只不?过一直还没决定这次任务指定给谁。”
“听说,薛杭家里有?人在贺氏做管理,反正明里暗里有?股这次拍摄任务一定有?他一份的?意思。”贝央耸耸肩。
“这么早就开始吹???”章桐不?屑地哼了声,“到时候名单出?来没有?他,看他怎么打脸。”
苏锦燃低笑?道:“听起来,你们都不?是很喜欢那个?薛杭?”
无声想了几秒,章桐面无表情?道:“应该是很难不?讨厌。”
一旁的?贝央火速点头。
提到这里,苏锦燃看了眼旁边一直没说话的?黎月筝,“小黎,你怎么想,比起薛杭,我?倒是觉得这次总编会让你去。”
“你和贺氏的?人接触过,拍摄采访起来,到底是会比别的?人要熟悉些。”
冷不?丁想到贺浔,黎月筝的?目光停了停。很快,视线又从手?机点单界面移到苏锦燃脸上,不?经意和章桐复杂的?眼神对视了下,又安慰性地朝她笑?了笑?,“谁去都一样,乔总编可能自己已经决定好了,我?们听安排就好。”
上次的?事之后,黎月筝知道章桐有?太多想要问她的?东西,可是最终她还是把想问的?都咽进了肚子里。
老实说,虽然?章桐平常看着大大咧咧,但是这种时候的?体贴还是很让人感?到窝心。她可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隐约能察觉到黎月筝和贺浔之间的?不?同寻常,所以在苏锦燃提到贺家相?关的?时候,会下意识地担心黎月筝会感?到不?自在。
明白黎月筝意思,章桐也总算放松下来,扯开了别的?话题。
贺家的?慈善晚宴向来规模庞大名流聚集,这次再加上个?贺浔,热度更胜从前。确实有?不?少人挤破脑袋都想要一张邀请函,各家媒体能进内场的?记者名额也都有?限,对于年底这个?流量热潮,好像确实是个?冲业绩的?好机会。
事实证明,苏锦燃的?预料很准确。乔曼最终把名额平均分给了两个?组,黎月筝和林思璟还能分别再带个?人配合。
几个?人组内商量了一下,一致决定让黎月筝带着贝央去。贝央经验少,这次还能跟着黎月筝学?点东西。
原以为对面二组的?人选肯定就是林思璟和薛杭了,结果中途杀出?来个?小况,薛杭反倒没了踪影。
知道这事儿?后,章桐没少乐,差点没忍住去隔壁办公区观望一下他那被打肿的?脸。
慈善晚宴那天?是个?雪夜,冬雾弥漫,残雪斑驳。
整个?京西市冷风横袭,温度已经逼近零下十度,路边树枝都结了层薄霜,看着没什么生气。
晚宴的?位置就在贺氏旗下的?一家酒店,黎月筝和贝央是一起到的?,二人直接去了记者席,周围已经有?提前赶到的?同行拿出?了设备,争取拍下第一手?素材。
今天?晚上比较冷,艺人嘉宾红毯又都在室外,现在距离艺人嘉宾入场还有?半个?多小时,意味着黎月筝她们还要在这里冻上好一会儿?。
林思璟和小况也紧跟着就赶来了,四个?人裹着大羽绒服站在人群里,冻得直哆嗦。
就这情?况下,黎月筝和林思璟还不?忘用已经发?僵的?手?指在手?机键盘上敲击着什么。当记者这些年,没少长本事。
别说在寒风里写稿,有?时候稿子急,就是在摇摇晃晃正在行驶的?车里,键盘也照敲不?误。
贝央和小况都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大型活动,免不?了兴奋。想到一会儿?可能还会见到电视里光鲜亮丽的?艺人,眼睛都亮了不?少。
嘉宾红毯签字位置就在会场正门?口,来来往往的?宾客都能看得到。现在进来的?看上去基本是些高?管和名流,直接绕过红毯,记者的?镜头也会有?意避开他们。
只是没想到,他们在入场嘉宾里见到的?第一个?熟人竟然?是薛杭。
他应该是刻意做了造型,西装皮鞋,大背头,专门?朝着记者席来。
还是贝央眼尖,说了句,“那个?油头怪眼熟的?。”
黎月筝他们这才注意到薛杭。
他手?里拿着烫金的?邀请函,比起裹得像粽子一样的?几个?人,看起来不?知光鲜了多少。
“这么早就到了。”尽管西装革履,还是掩盖不?了薛杭那个?吊儿?郎当的?样,下巴快仰到人头顶,“今儿?晚上可辛苦你们了。”
薛杭把邀请函在掌心里拍了拍,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可不?就是家里那位在贺氏当管理的?人给的?。
他们是来工作的?,而他是受邀参加宴会的?。
黎月筝和贝央是一组的?和他没什么交集,不?接话也正常。意外的?是,林思璟也没有?分毫要搭理他的?样子,低头搓了搓自己的?指甲,眼神也不?给一个?。
还是小况接了句,“这行头不?错啊,哪像我?们,在这里受冻。”
尴尬气氛稍稍化解,薛杭的?表情?却没缓和多少,被无视的?气闷让他没什么好脸色,草草敷衍了几句就朝温暖的?宴会厅阔步而去。
他走后,小况朝几人扯了扯唇,没把过多注意力放在薛杭身上。
就在这时,贝央偷偷戳了戳黎月筝的?手?臂,“月筝姐,你有?没有?什么吃的?啊?”
今儿?忙了一整天?,贝央和黎月筝是直接从公司赶来的?,连口饭都没来得及吃。
闻声,黎月筝想了想,“这样,现在离红毯开始还有?一会儿?,我?带你到宴会厅里面吃点东西再过来。”
边说着,黎月筝边准备收了正在敲击的?手?机。
“那算了月筝姐!”贝央实在不?好意思,“现在走了万一耽误时间怎么办,还是不?去了,没关系,我?也不?是很饿。”
黎月筝拉住她,“一会儿?的?气温还会再降,我?们恐怕得忙一晚上,我?刚才来的?时候还捏了点饼干吃,你什么都不?吃熬不?住的?。”
贝央刚想说什么,林思璟便从她手?里直接拿过相?机,“快去吧,刚才我?和小况还吃了碗面,你们这样不?吃东西不?行。”
“就是就是,我?们帮着拿包和设备。”小况开玩笑?道:“最近你们组不?是一直在忙那个?火锅店的?事吗,累都累死了就行行好别卷我?们了,快去吃!”
终究还是败给空瘪的?肚子。
黎月筝和贝央绕过红毯,从记者拍摄的?位置往正门?去。
这个?点儿?,外面的?人逐渐多了起来。豪车一辆接一辆,看得贝央眼花缭乱。
赶着时间,二人没有?逗留,抓紧往大厅的?方向去。
还未走到门?口,身后突然?传出?一阵骚动。
下意识的?,黎月筝寻声看去,就见会场门?口缓缓停靠了辆黑色布加迪。
带着白色手?套的?侍者迅速小跑上前,微微躬身,姿态恭敬地为其拉开后座车门?。
男人穿着一身黑色大衣,里面是裁剪立体的?西装,衬得他宽肩腰窄,身量高?大。
他从容走进风雪里,细小的?雪粒刚一落在他大衣上便迅速融化,周身的?景色显得雾蒙蒙的?。
西装革履的?保镖站在两侧簇拥着他向前,这样的?阵仗引得记者纷纷侧目看过来。不?知是谁,只晓得是为大人物,不?敢轻易把相?机对过去。
贺浔得步子又稳又大,面无表情?的?面孔带着十足的?威慑感?。
抬眼的?瞬间,和黎月筝的?视线撞上。
而后再平静不?过地移开,同陌生人无二。
黎月筝也自然?地收回视线,见来人多,地方逐渐拥挤,便拉了贝央一把。
“这里人多,我?们先等他们过去。”
有?人逐渐反应过来来人是贺浔,各个?便壮着胆子前前后后扑上来。
黎月筝把贝央拉到自己身边,尽量避开人群。
贺浔的?到来让这里瞬间骚乱起来,原本人少的?宴会厅口突然?变得拥挤。
今夜下雪,门?口特意放了地毯。混乱间,黎月筝和贝央已经退到最边上的?位置。
侍者和嘉宾有?意让出?路来,贺浔在簇拥下走过,并没再多看黎月筝这个?方向一眼。
马上就要靠到楼梯的?位置,黎月筝踩到没有?地毯的?位置,脚下猛然?一滑。
贝央眼疾手?快,赶忙扶了她一把,“小心月筝姐!”
心吊了下,黎月筝缓口气,“吓我?一跳。”
“我?才是。”贝央拉紧她,“你刚出?院,可不?能因?为陪我?吃东西又住进去!”
黎月筝笑?,“哪有?那么严重。”
宴会大厅内,保镖止步在双开拱门?前,会场负责人早早等待在那里,有?接待提前开门?迎人,却见男人缓缓停了步子。
负责人心头一惊,以为是哪里出?了差错惹他不?快,小心握了握拳,刚要问出?声,就听到男人开了口。
语气沉缓,音色冷若寒冰。
“门?口,楼梯,还有?宴会场所有?室外会经过的?地方都再清一次雪。”
“仔细点。”
第22章 维护
晚宴场地太大, 黎月筝和?贝央刚走进去就有点傻眼,也?不知从哪个双开拱门可以进入到主?厅。
好在有指示路牌,赶着时间, 黎月筝和贝央加快了些步子。
来来回回的工作人员多, 黎月筝是先进入主?厅的, 刚一转角,迎面撞上来个人,要不是黎月筝反应快, 估计得被他撞一个趔趄。
那人没看路, 风风火火横冲直撞,险些碰到人便条件反射停了下来, 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哪个不长眼的——”话声在看到黎月筝的瞬间止住。
黎月筝抬眼,与那人的视线对上。
是个长相周正的男人,只是那双眼里的浮浪太过,目光轻佻地上下扫了黎月筝一遍, 让她感觉到分外不适。
看到了什么感兴趣的东西似的, 男人的表情毫不掩饰好奇和?试探, 直勾勾地盯着黎月筝, 毫无分寸感。
黎月筝往后退了半步,拉着贝央打?算绕一下,然而刚要走, 却被男人阔了一步拦住。
手臂挡着去路,浓烈的男香萦绕过来,鼻腔都被这种香水味灌入,让黎月筝不自觉皱了皱眉毛。
还没等黎月筝开?口, 男人便道:“也?是参加晚宴的?”他一改方才险些和?人相撞的不悦,反而变得热情起来, “这个门是侧门,我带你?们?从正门进去。”
黎月筝对面前的人没什么好感,正要委婉拒绝,那男人却道:“既然来了我们?贺家的地方,我自然是得招待得妥帖些,两?位小姐总不好拂了我的面子吧。”
话落,黎月筝愣了瞬,贺家人?
瞧着眼前这人油腔滑调胸无点墨的样子,再加上那张好似在某个娱乐头版出现过的脸,黎月筝脑子里飞快闪过个名字,贺璋。
黎月筝瞥了贝央一眼,看她那模样就知道是还没对眼下的事反应过来。如?今贺家情况复杂,虽然贺璋在外向?来是个蠢笨的风评,不过黎月筝没有在这个场合惹毛他的打?算,只能礼貌性地笑了笑,终究是带着贝央跟了上去。
晚宴的茶歇丰富,甜点熟食都不少,从门口过来也?就两?分钟的路,贺璋的嘴倒是没闲着,又是打?问是哪家媒体又是问名字,和?查户口似的。
相比起她们?的冷淡,贺璋旁若无人地闲聊搭话,熟稔到像是认识了很久的朋友,一点陌生的意思都没有。